九卿更近了一些,目光清亮,脉脉含情,“水公子,妾身别的不会,这烹茶的技艺可是出众的,就一起坐下尝一尝吧。”
洛九卿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看了看门外说道:“夫人……”
“叫我悠淮,”三姨娘说道:“水公子,妾身名唤悠淮,记住了吗?”
洛九卿心中有些不耐烦,但也只得耐性性子,“悠淮……在下是初次到这里,不小心走错了房间,误闯了夫人这里,还请夫人不要见怪,夫人应该不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喝茶吧?在下还是先行告退了,否则的话,若是让人看到,怕是会有损夫人的清誉,这个罪名,在下可承担不起。”
三姨娘浅浅一笑,“水公子放心,今天就妾身一个人喝茶,”她说罢,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随后从门后取了一块木牌,反手挂在了门上,然后把门关上了。
做完这些,她又慢步走到小几一旁香炉前,抬手添了一点香,随口问道:“水公子,是哪里人啊?”
洛九卿回答道:“在下是杭城人氏,和兄长一起来京城做生意的,只因错过了时间,兄长说反正注定要在路上过年,不如就留在京城,也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过完了年再回去。”
“噢?公子竟然是杭城人?”三姨娘脸上露出喜色,额间的发钗流苏晃动,折射出七彩光辉,“真是没有想到,妾身的娘家也是杭城呢。”
“那还真是巧了,”洛九卿点头说道:“不知……夫人可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娘家的吗?在下愿意效劳。”
“好啊,”三姨娘笑意如花,她上前几步,来到洛九卿的面前,“不过,妾身今天可没有带着,不知公子明天是否还来?”
洛九卿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实不相瞒,在下做不了主。”
“嗯?”三姨娘柳眉微扬,模样妩媚动人,“公子此话何意?”
洛九卿面露难色,微微转了目光望向窗外,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在下要听兄长的,我不过是个庶子,兄长是嫡长子,是家业的继承人,所以……就连这次出来一起做事,也是我再三请求母亲才可以的,母亲一向不喜我,我做事向来需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分差池,来到这里,也是兄长的意思。”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怕夫人笑话,在下的月钱都是算计着花的,我的姨娘……我也不能多加照顾,身为人子,实在是有愧,这个年是不能陪她守岁了……”
她站在窗前,光线透过窗子,静静的落在她的腮边,如同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衬得她神情高远,神圣不可侵犯。
三姨娘不禁看得痴了,又听她说得如此悲伤,不由得走过去安慰道:“水公子,莫要伤怀,相信你的姨娘在家乡也一定想着你,你们母子连心,你的孝心她会知道的。”
“多谢夫人。”洛九卿点头说道。
“水公子,不如这样吧,”三姨娘思索着说道:“你若是愿意,妾身愿意相助一二。”
“相助?”洛九卿诧异道:“夫人的意思是……”
“妾身的意思是,”三姨娘看着她,目光盈盈如水,“妾身这些年也存了不少的积蓄,妾身愿意给公子做生意的本钱,与其在家里受嫡母和兄长的气,不如自己出来另起炉灶,到时挣下了家业,可以接你姨娘出府。”
洛九卿愣了一下,急忙摇头说道:“这可使不得,在下与夫人萍水相逢,何德何能承受夫人如此大的恩惠?在下实不敢当。”
“水公子完全当得,你刚刚在后巷中救了我的命,难道……”她轻声说着,慢慢抬手抚过自己的腮边,袖子若无意的扫过洛九卿的手背,“妾身的命还不值得那点钱吗?”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洛九卿急忙说道:“而是……”
“别而是了,”三姨娘说道:“公子可以当作是妾身的救命谢礼,也可以当作是帮妾身稍带东西回娘家的回赠,总之,收下奴家的东西就对了。明天这个时候,不必到这里来,省得被你那个狠心的兄长看到斥责于你,到时候公子可到距离……”
她想了一下说道:“水公子初到京城,不知可知道什么有名的建筑吗?你且说一说,妾身也好给你指个地方。”
洛九卿沉吟道:“夫人见笑,在下只记得几个地方,不知算不算知名的建筑,一是城中的钟鼓楼,二是城中的春眠楼,不过,在下没有去过,只是听兄长提起过就在兴华路那边,再就是来往客栈,以及距离客栈不过错的提督府。其它的地方,在下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提督府?”三姨娘问道。
“是。”洛九卿面不改色的说道:“在下就住隔着提督府只有一条街的来往客栈。”
“原来如此,”三姨娘立即微笑道:“那就好办了。”
洛九卿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她低声说道:“公子,妾身约你去的地方也和提督府隔着一条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