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头一惊,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在身后不远处的那棵歪脖树上,一条像蛇一样的东西正慢慢的爬下来。
虽然像蛇,但却长着腿,浑身的鳞片也比蛇的更坚硬一些,闪闪的冒出冷光,洛九卿低喝一声,“小心!”
众人急忙向后退,那条东西见众人发现了,也不再慢行,身子一扭,动作快了许多,竟然比刚才灵活了很多倍,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达克烈一挥手中的大刀,向着那东西砍了过去,“咔!”一声响,刀砍在那东西的身上,竟然没有砍动,达克烈的手腕一麻,手中的刀被掂起老高,露出一个豁口。
达克烈一惊,那东西却已经扑了过来,尖尖的牙齿一下子咬在了他的手指上,达克烈只觉得指尖一痛并一麻。
那血腥之气迅速的散了开来,众人惊异的发现,那东西的眼睛竟然红了,眼白充了血一般,嘴里的信子疯狂的吐着,发出“嘶嘶”的叫声。
那声音听着着实让人胆颤心惊,洛九卿微皱着眉头,听着这嘶嘶声像是某种信号一般。
她的心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急忙对众人说道:“大家听我说!把身上的火折子都拿出来,另外,把能烧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果然不出她所料,“嘶嘶”之声引来了十来条同样的东西,个个吐着信子,眼睛里冒着凶光,眼白赤红。
“快!扔火折子!朝着它们扔!”洛九卿叫道。
众人急忙按照她所说的,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火折子打着,纷纷朝着那东西扔了过去,赫巴吓得肚子都快破了,他身上没有什么可烧的东西,情急之下把外袍脱了下来,也烧着了扔了出去。
大火很快烧了起来,那些东西一见火光都退缩不前,火势借着风向,把那一片草都烧着了,“嘶嘶”之声变得急促,随后随着火势增长又低了下去。
洛九卿站在火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身后的汗已经粘住了里衣,她紧紧握着剑,忽然听到有人闷哼了一声。
她转头望去,正是达克烈。
达克烈的眉头紧皱,表情痛苦,阿古王子走过去正想要看他的伤口,洛九卿抢先一步到了达克烈的身前,手中的软剑一挥,华光一闪,众人只觉得血光一现,再仔细看时,达克烈那根被咬了的手指已经落到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赫巴吓了一跳,指着那根断了的手指叫道,仿佛那断指之痛是他承受了一般。
“有毒,”洛九卿冷静的说道:“所谓壮士断腕,现在不过是断指,若是再迟一些,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赫巴抿了抿嘴唇,看着那根已经发黑的的手指,也牢骚也无法反驳。
白墨已经走到了达克烈的身边,为他上药包扎,达克烈紧咬着牙关,额角的汗珠如豆一般的滚落下来。
阿古面色沉冷,火光映着他的眼神,像是眼底燃烧着的怒焰。
洛九卿看了看众人,“大家先休息一下,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又转头对墨白和白墨说道:“一会儿火灭了,去捡那些东西的剩下的皮来,我看那皮坚硬结实得很,说不定将来可以用得上。”
“是。”
经过了这两劫,洛九卿等人更加警惕,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阿古王子看着包着手的达克烈,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眼神中却是有浓浓的歉意和悲伤。
洛九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却没有想劝他几句的打算,有些事情,是必须需要自己成长,自己慢慢的熬着度过的。
就像……当初轩辕耀辰看到自己的母亲死去,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在心里一点一点的消化。
所谓成长之痛,有时候只是在一瞬间来临,快得连转身都来不及。
洛九卿微微垂下眼睫,她心里明白得很,最艰难的不是现在,不是在岩石泽,而是在穿过岩石泽之后,在面对那些惨烈的兄弟之争时。
如果这些牺牲,没有这些鲜血铺路,那么,阿古到时候恐怕会很难承受。
与其让他那个时候再垮,不如现在就让他自己慢慢成长,学会承受。
一行六人慢慢的向前走着,洛九卿忽然发现眼前的景色似乎变了。
方才还是草尖拂动的草原,现在眼前却出现了小桥流水,她心中疑惑,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又仔细的看了看,不由得一惊。
这……不是长庆的皇宫吗?这不是母后的宫中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洛九卿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又渗了出来,她手中紧紧握着剑柄,一刻也不敢松手,她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便是她却明白,此时自己绝对不可能突然就到了长庆的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