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都司比诸位大人都清楚,正是这种毒,洒到水中,无色无味,别说是被吞进肚子里,就碰一下都会被毒倒,可见其毒性之烈。”
她的声音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诸位大人都是聪明人,大家不妨想一想,越厉如此花费功夫,不惜冒着谋杀安王的危险而痛下杀手,这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众人都沉默无声,谁也没有回答,可是心里的思绪却是千头万绪,各怀着心思盘算。
信使冷笑一声,“本信使奉皇命而来,手中有皇上的圣旨,越厉如此行径,他早已经知道安王殿下会来,却不但不告知各位,还痛下杀手,他的狼子之心殿下早已经查明,他早已经与匪徒勾结,暗中联手了!”
众人皆是一惊,这件事可非同小可,若是真的,那越厉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砍头的,可是……
众人都又不太确定,仅凭这个小子一面之词,就定了越厉的罪,恐怕……
苏兴义心中也是有苦难言,他自然知道越厉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奉了太子的令,说来说去也只是党争罢了,如果这样说来,其实上也就不算什么,只要抓不着证据,越厉有太子保着,肯定不会被杀,可是现在……
这个小子居然一句都不问,上来就杀了人,这股子狠辣和果决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安王的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正想着,如何能够脱身,把这信使所说的给推翻,就在他眼珠骨碌碌转动的时候,他忽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信使脸上慢慢浮现的笑意,那笑意凉凉,突然间似冬日的雪花降到脖颈里,让他忍不住心头一冷。
忽而只见刀光一闪,那把乌沉沉的匕首从下而上一挑,轻快的在他的胯下划过,那里一凉并一痛,随后血光乍现。
剧烈的疼痛刹那间逼来,苏兴义忍不住张开嘴,“啊”声还没有叫出口,那块带着血腥味和泥味的布便丢入了他的嘴里,把他的喊叫声狠狠的堵了回去。
苏兴义又痛又气,眼睛一翻,差一点晕过去,冷汗睡意湿透了衣背,他瞪大了眼睛,脑门上青筋迸起来,憋住了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那里的疼痛减轻一些。
“苏大人此身分明了,不用再脱裤子让来证明。”信使从袖子扯出一块锦帕,慢慢的擦着匕首上的血迹,语气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墨白在一旁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主子说的极是。”那语气就像是在说“啊,是的,真是不错。”
这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众人冷汗齐齐滚落。
刘思民咬了咬牙,说道:“这位……信使大人,现在能否为我等出示一下皇上的圣旨?”
“刘大人,”信使收了匕首,她摆了摆手,刘思民身边的士兵后退了两步,“圣旨在安王殿下的手中,这一次安王殿下才是皇上派的钦差,您应该知道,圣旨是不能离身的。”
刘思民点了点头,他打量着信使,拱了拱说,说道:“那么,阁下手中是否有腰牌信件,或者是……安王殿下的手书也可?”
“刘大人,你是在质疑本信使的身份吗?”信使微微笑着,目光中却并无笑意。
刘思民沉吟片刻,昂首说道:“实不相瞒,此事非同小可,越总兵死在这里,纵然他罪大恶极,也应该向压往京都,经过刑部……”
“刘大人,”信使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如冰珠滚落,“难怪你总被越厉压制,太不懂变通真是你的死穴,将在外军有所不受,何况还是此等勾结匪徒,危害百姓,毒杀皇子亲王的大罪!”
刘思民的脸色微微一红,垂首思索着什么,信使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想要一个证明,以此来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及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罢了。
可是,这个证明,她还真是拿不出,除了那瓶毒药之外。
当然,那瓶毒药也是墨白的,不过是假装从越厉的身上搜出来的而已。
面对这些军中之人,她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既在压得住,又不是压得太狠。
李铁召嗡气嗡气的说道:“要想让咱们相信你,总归要拿出点东西来才是,难不成就凭你这张嘴?”
李铁召说得直接,却是切中了要害,也说了出众人心中所想,有人起了头,其它的人也都纷纷抱拳道:“正是,李参将说得极是,还请信使出示证明,若然真是朝廷有旨,我等定当在遵旨行事。”
信使的目光沉冷,在众人的脸上掠过,似带着冷气的刀,让人不禁呼吸一紧。
她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地上出现几个血脚印,那是越厉的鲜血,他的人头就滚落到一边,依旧睁着眼睛,望着帐篷顶。
众人的心微微提了提,这位信使虽然年轻,看似纤细瘦弱,但是这股子狠辣之气比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却有过之无不及。
忽然,有人从外面挑帘,声音低沉而有力,“本王来做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