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鱼汤在铜鼎里翻滚,有晶莹的油脂在漂浮着,反射着天上射下来的阳光,凝成了一条细小的金龙。
啪嗒。
一双木快伸入铜鼎之中,绞碎了那条金龙,然后夹起一块肥嫩的鱼肉,送进口中,继而执快之人靠着椅背,神态颇为闲适。
“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陆青山极其自然地在楚牧神的对面坐了下来,从桌上的木筒中顺手抽出一双快子,然后伸进铜鼎中同样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口中。
入口即化的鱼肉,带着一股热气,游遍全身。
陆青山微眯起眼,露出与楚牧神一般的闲适姿态。
分明只是一块鱼肉,可是其中却包罗万象,仿佛有花草鱼鸟,有风霜雨雪,有面馆里哧熘哧熘的声音,有包子摊上滋滋往上冒的热气。
这是生活的气息。
它并不单纯,更没有所谓的仙气,但正因为这种接地气,才会显得格外鲜活。
人是需要这种鲜活的。
活鱼,鼎中之鱼的名字,生动形象。
“我什么时候......”楚牧神眼见陆青山将快子又伸入鼎中,下意识出口道,可说到一半的话却戛然而止。
他终于想起了某件事。
于是,他将神识放出,往陆青山身上一探。
陆青山也没有遮掩自身的气息。
于是,他的修为显露无疑。
“八劫境?”
在陆青山离开天河城的时候,他特地与陆青山交待过,准备晋升九劫境的时候来天河城渡九九天劫。
只是楚牧神怎么也没想到,陆青山来得会这么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走的时候这家伙似乎才五劫境?
“这家伙.......”楚牧神不由滴咕道。
饶是他这种本身就已经是绝代天才的人物,一想到陆青山的修为进境心中都会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更何况旁人呢?
“我人已经来了,接下来呢?”陆青山问道。
“等。”楚牧神答。
“等什么?”陆青山再问。
“等人。”楚牧神再答。
“等谁?”陆青山又问。
“还能是谁?”楚牧神说完这句话,终于放下快子,目光看向陆青山的后方。
“是我。”一个高大的人影悄然而至。
陆青山转头看去。
当代天机观观主,齐补天。
齐补天同样也看向陆青山,略显忧虑地说道:“不愧是被称为修道天资万古无双的陆宗主,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就算了,就连这头白发都是后来居上,要胜过老夫了啊。”
“见过齐观主,”对于齐补天的调侃,陆青山只是一笑置之,“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的在理。”齐补天竖起大拇指赞道。
他的眸子,无声息中悄然泛起金光,金光中带着星晖。
于是,此刻齐补天眼中的陆青山又与旁人眼中的有很大不同。
如今,在他眼里,陆青山浑身流淌紫金之气,头悬蛟龙,一对眼眸似睁未睁地看着他,犹如在小憩还未苏醒。
分明是气数达到一个极高地步后的表现。
“很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齐补天对着楚牧神点了点头。
陆青山放下快子,摊了摊手,无奈道:“你俩这等大人物,怎么还有跟当事人打哑谜的坏习惯?”
“是你们年轻人太急躁了,我们这种活了万把年的老人,说话自然要慢吞一点。”齐补天慢悠悠道。
“我头发可是比您还要白。”陆青山肯定道。
从兵魔族大举入侵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极端紧张焦虑的状态中。
直到见到楚牧神与齐补天这两位当世最为神奇的修士,陆青山才终于感到了放松和安全,甚至有闲心与齐补天“争锋相对”。
即使不论是来自深蓝的说明,还是楚牧神的交待,亦或者他的灵感,都在提醒着他,这世间从未出现过的,他即将迎来的九九天劫,非同寻常。
“是啊,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你都要比老夫先走了。”齐补天认真道。
陆青山无奈投降。
齐补天这才认真道:“九九天劫绝然不同于其它天劫。”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齐补天断言道。
“所谓劫雷,只是劫的一种,是通常情况下的天劫形式。”
“但实际上,劫的形式有很多种,只是对于它来说,”齐补天望向头顶的天空,“这是最省力,性价比最高的方式。”
“可你不一样,九九天劫也不一样,所以,这一次,它将会不惜一切手段来阻止你。”
“是一切手段,”齐补天指着铜鼎中沸腾的鱼汤,“它会把你看成一条鱼,用尽任何能实施的方法来炮制你,以换取最鲜美的味道。”
“可能是外部的敌人,也可能是来自内部的敌人,甚至可能是你想不到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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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山看着汨汨冒着气泡、凝如胶体的鱼汤,他仿佛看见了一只鱼的垂死挣扎。
“所以,我们会帮你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外界因素影响,让它无计可施,只能依靠劫雷来考验你。”
“至于劫雷,我们就帮不了你什么了。”
“劫雷拿我没办法的,别说它是九九,九十九九都一样。”陆青山很平静。
“那就好。”
“首先,渡劫地点,绝不能是在苍穹天,因为苍穹天是它的主场。
主场作战,总是有些便利的,它甚至有可能是违背某些规则。”齐补天解释道。
陆青山表示理解,比如某泡菜国当年闻名的黑哨。
“这也是让你在渡劫时来天河城的目的。”
“你是说?”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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