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界,九天之一。
荒界并不与苍穹天以及深渊这两界毗邻,它与苍穹天之间隔着黄泉界这一只有死魂才能往生的轮回之界。
黄泉界,生灵难进,它横亘在荒界与苍穹天之间,就像是一道天堑。
也是因为黄泉界的阻隔,从古至今,荒界都未与苍穹天有过任何交集,哪怕是一句话的交流都未曾有过。
理所当然,两界的修行体系也是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荒界,不修道,修命!
修天命。
修命者,即是天命所归。
但无天命者,终生都只能是泯然众人,无可修也。
从这一点上看,荒界的修行流派倒是与深渊有些相似——魔族的血脉不就等同于荒人们的天命吗?
但是,这其中又有很大不同。
因为荒人们的天命是可以随着修行,随着人生轨迹,随着心性变化发生蜕变的。
逆天改命,并非虚言。
从这一点上看,荒界的修行流派似乎又与苍穹天极为相似——修士本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这一片古老而无边无际的蛮荒大地。
在这片地域上,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了数倍。
雄伟山脉连绵起伏,一座接着一座。
放在苍穹天足以被称为巨木的树木,在这里是最常见不过。
群山万壑间,有洪荒猛兽横行,咆哮一声,万木摇颤,脸盆一般大的落叶簌簌而下。
不时有凶戾的禽鸣自高天传来,穿金裂石,抬头一看,就会发现是一群无比庞大的巨鸟成队飞了过去。
这里是大荒,又被称为荒界。
荒,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基调。
........
在无垠的山林中,有一道道身影在飞跃前进。
他们踏着大地,身影如电,很快就在一个村落前停下。
.......那竟然是一群扎着辫子的孩童。
“即使我已经来到大荒五百年,也依然是为你们荒人的强壮而惊叹。”就在村落的天空上,一個身穿青衫,身形看上去比那些孩童都显得瘦弱的男人,看着下方的景象感叹道。
在“瘦弱”男人的身旁,同样是悬空立着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无比雄壮的男人,单论体型,几乎是抵得上两个瘦弱男人。
但是如此魁梧的男人,却是对身前这个“瘦弱”男人异常尊敬。
“宗主来到大荒不过五百年,就已经让世间荒人都折服于您的剑下,这才是真正值得惊叹的。”他满是敬意地看着瘦弱男人,无比崇拜道。
“好你个北岩,剑术没有长进,阿谀奉承的功力倒是越来越深厚了。”瘦弱男人脸上挂着和煦温润的笑容,笑骂道。
“这可不是阿谀奉承,这是天下荒人公认的事实。”被称为北岩的男人认真道。
他性格素来耿直,若不是真情实感,又岂会说这种“阿谀奉承”之话?
实在是对于眼前的男人,无论是如何称赞都不会过誉。
因为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瘦弱的男人,是荒界这五百年来最天纵之姿的存在。
他修行才五百余年,就已经横扫当世,就连老一辈人物中,都没有多少人是可以与之相抗。
他打破神话,于这个天命所归的世界,开辟前所未有的新道路。
他没有天命,但他自己就是天命。
他开创的道路,一开始被旁人称之为“伪道”。
因为那是一条与觉醒天命完全不同的“绝路”,他将作为外物的一柄剑当做自己的天命,并以此来修命。
修剑?
开什么玩笑?
外物终究是外物,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终有一天会消失,并不可靠。
而且以外物为天命,不是自设囚笼吗?
外物终有上限,而自身却是没有上限的,可以不断强大。
毫无疑问,这是绝路。
荒人们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荒人们预料中的上限却始终没有出现——就如荒人逆天改命一般,被作为天命的剑,竟然也在不断强大,随着他的强大而强大。
于是,无数没有觉醒自身天命的人开始疯狂,想要尝试走这条道路,结果却是始终不通。
以外物作天命,甚至是比觉醒天命还要困难,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并没有藏私,很快,他就将自己独创的道路命名为“荒剑流”,并以此成立宗门荒剑门,广收门徒,让天下无数无命之荒人也能拥有与天命之荒人抗衡的力量。
他以一己之力,造就荒界修炼史上新的传奇,改写荒人之格局。
他叫,
纪川。
............
“也是要当宗主的人了,以后说话要威严起来。”纪川笑道。
“宗主......”北岩看着纪川,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荒界剑道由宗主你而起,在大荒将剑道发扬光大,不也就等于光大剑宗吗?为何宗主执意要念着那遥不可及的剑宗?”最终他还是开口尝试挽留道。
虽然这种话,他已经说过许多次了。
纪川天纵之姿,号称大荒之中最强大的无量存在,横扫无数古老人物,压制的各方部落宗门低头,莫敢不从。
在他们荒剑门所有荒人眼中,纪川终将会成为无敌存在,带着荒剑门俯瞰大荒大地,如今却要离开,实在太过可惜。
纪川摇摇头,对北岩道:“北岩,剑宗可不只是我的宗门。”
“它还是我的家啊。”他低声道。
游子终要归家的,即使再功成名就。
.......
今日的荒剑门格外热闹,人流熙熙攘攘,许多荒人聚集。
这些荒人,不全都是荒剑门弟子,还有许多外宗荒人。
他们之中,有的是与纪川有交情,有的则是与荒剑门关系不错的宗门高层,他们得悉纪川要离开大荒,就都纷纷上路,赶来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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