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心里更没有底气,一时也找不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来帮他判定。香兰县县名的来由,是不是因为县境里盛产兰草而出名,实在无处可考。但香兰县确实有很多兰草,当然不是指几年前县里为了创建一个亿元县而设立的兰草基地那样,栽种了一些没有多少价值的品种,随后高估其价格,将一个亿元县就这样给顶出来了。
上次问过惠兰,她表示对兰草有所熟悉,对目前的品种识别和栽培技术虽然只是初具一些常识,但她却认识比较熟知兰草的人。杨冲锋就像将之前的兰草栽植基地,重新弄起来,同时到各处搜找一些有价值的苗本来进行培植,用三五年时间,将香兰县的兰草真正发展为一个产业之一。
对兰草的行情,杨冲锋已经了解了一些。只要将优质品种培育出来,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市场问题。目前最难解决的就两个问题:一是技术,能不能将县境里的一些优质品种批量培育成功,二是专业的人才,这些知识不仅仅是要点而已,应该还有一个经验的问题在内。要找到这样专业的人才来,建立一个成规模的培植基地,才有可能成功。
只要基地培植成功,至于商业运作,现在杨冲锋倒是一点不用操心了。拥有资源后,要组建一个商业话的运作机构,只需半个月就可形成相应的营运络。对这些,都有背后的人去处理。
永驻镇人心有些动荡,在经济果林开发工作中,除了镇里几个主要领导之外,其他的一般干部中也同样存在工作不力的现象。李杰引咎辞职后,县里随即对永驻镇进行处理,副镇长田庆生是专职负责的领导,自然受到党内记过处分,镇长滕明庆也受到党内警告处分。
滕明庆将在春节前一直兼任镇委书记,直到县里重新确定新书记到任。在此期间,滕明庆带着处分抓全镇的工作,县里会不会深究下去,镇里的干部们不得而知。除了更投入地工作外,也四处探听县里的情况。
杨冲锋很快得知这一情况,知道没有一直稳定军心的干部队伍,要想将果林开发的第二阶段工作做好是有很大风险的。其他领导对永驻镇都有些回避的意思,也表示对县委书记的锋芒回避,安抚永驻镇只有杨冲锋亲自出面。
再次走进兰惠酒家里,杨冲锋不是为万利集团的事,直接找到惠兰。惠兰见了他,对县里怎么样处理李杰的事,也没有往心里去。之前虽给李杰求情过,但一码归一码,惠兰倒是分得很清楚。见杨冲锋时那种飞扬和斗嘴的心境这时却少了很多,心里有了些压力。很淡,却影响了彼此之间那种关系的相处。
“怎么,不欢迎?”杨冲锋脸带着笑,不知道惠兰今天是情绪问题,还是因为对李杰的处理,使得她少了往日那种意味。
“书记,不带这样说我们小民的。您是大领导,治下谁敢给你脸色看?今天是来吃饭?”时间是大早,早餐似乎又迟了些,而中餐还太早,惠兰才这样问。
“不吃饭就不能到你这里来啊,这里有个大美女,你不知道吗?”
“我向书记您求饶了,大早的可不兴这样就来埋汰人的。书记有空闲到位这里来,自然万分欢迎,热茶点心,我准备着就是,可不要嫌东西不好。”
“东西好不好只要人好就成。”杨冲锋见惠兰不想以前那般嘴尖辞利,倒是安心调笑她几句,惠兰装着没那回事似的,说两句后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惠兰老板,今天过来是要请你帮忙的。”惠兰听了后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说笑,拿她戏说。县委书记如今办事很有些章程,虽不是大张旗鼓地,在县里却是一步步往前走,县里之前的那些势力都无法阻挡一丝一毫。对于这点,惠兰自然看在眼里,对着年轻而帅气的县委书记,心里就有另一种看法,不敢再随意和他戏语相斗。
“怎么,不肯帮忙?”杨冲锋见她不做声,加了一句。
“请书记说吧,只要能够做的到的。”惠兰说,虽怕他来一句那样的话,自己就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应对,这书记可没有半点正形。虽不见得像其他那些随时准备吃人的男人一样,但他偶尔看到身上的眼光,还不一样将人剥干净一般?都不是好鸟。而且,嘴里从不肯吃亏,每次都是那样,要讨人些便宜才算满意。
“做不做得到,上次你已经答应过我了,想反悔那可不成。走吧,今天请你到永驻镇去,我们一起去看看那里的兰草基地。”
“看那干嘛,当真要栽植兰草吗?”
“不行吗,上次你曾说过兰草要是有专业人才来做,香兰县里是有好品种的,这话我可没有忘记。”
“我忘记了。”惠兰知道这年轻的县委书记心里又在盘算新的打算,就觉得香兰县遇上这样的领导,作为其中的一员,却是很幸运。见多了眼里随时看着利益和权力的领导,这时见一个总想着为县里做出些事情来得人,自然感观就完全不同了,心里的感受也明亮起来。
见惠兰脸上又有些恢复平时那种神态,这样子相处自然让人舒适一些,要和一个随时保持着距离的人在一起,那确实不好受。
“请书记稍等。”惠兰说着往楼上走,杨冲锋知道女人出门,总不会这样利索的。说,“不请我上去坐坐?”
惠兰正想着怎么样尽快一些,免得领导难等。却听他这么一句,真的有些无语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手段走近自己,但此时可拒绝也可答应,心里隐隐觉得这时要是请他上去,进自己的闺房里,是不是就等于将自己的心扉向他打开了呢?这男人看着不爽很让人讨厌,对男人心里有什么目的,心里自然知道,要硬起心来拒绝却觉得有些困难。惠兰这时心中就叫起苦来,什么时候自己成为这样的了?
加快了脚步,飞跑而上,就是想躲避对他的应答,要是他真的跟了上来,说不定就会接纳这坏透了的人。直小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惠兰已经喘出粗气,一身丰满,给跑动带来很多不便。潮红的脸面对梳妆镜时,都不知道要怎么来化些淡妆了。心里还在听着楼梯口,想听听那人是不是跟了上来,却没有任何动静,心里深处,免不了轻轻叹息一声。
往楼下走,惠兰心里调整过来,对这男人也就有些鄙视,口花花地乱说,也只是讨些口头便宜而已。刚才那时刻,两人都应该感觉出来一点什么的,她不相信这男人会这样迟钝。但他却没有跟上去,是心里道德界限,还是心里有所顾忌,又或是当真没有那份胆气?惠兰不知道,也不敢去试探。弄出些什么来,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己。
秦时明和金武两人在车里等着,见杨冲锋带着惠兰到来,也不奇怪。秦时明先下车将车门开了,跟惠兰招呼一句,请领导和她上车。两人坐后排,杨冲锋却像在想什么事,和之前两说戏说的情形完全两样了,让惠兰心里有不踏实起来,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杨冲锋的真心本真。
到永驻镇里,滕明庆和田庆生都在镇政府大门外等着。天气虽冷,寒风刮进衣里,直往骨子里钻,两人却像对这些冷没有感觉一般。其他的干部都下村,督促农户对果林开发第二阶段的准备工作。要在大年之前,将所计划栽植樱桃的面积,全部挖出一米见方的坑来,并将绿肥也准备好,等树苗一到,两三天内,就要全部栽植完成,之后的管理相对而言,劳作就要轻松一些。目前全镇的农户也知道了县里是实打实地要做好这件事,对所签订合约也有了深刻的认识,实劲地干上了。对镇里干部的督促,作用也就不大,只起到一个技术上的指导。但对干部说来,队伍人心不定,就怕那一天县里的处分落到自己头上来。
接到秦时明的电话通知,两人就在门外等,将近一个小时了,却还不见领导的车。两人就算在心里都不敢有什么怨言,安心地等着。总算车出现了,冷风吹红的脸,将两人的态度都显示出来了,不需要自己去表述什么。
到镇政府院子里下车,滕明庆跑过来要为领导打开车门,却见秦时明已经先下车将车门开了。就站在秦时明身边,对杨冲锋说,“欢迎书记到镇里来指导工作。”
惠兰从车里下来,让滕明庆和田庆生两人都暗吃一惊。对于惠兰的情况,县里的人都知道,那可是真正的马窝蜂,惹着了会往死里拼命的。不少不信这话的人,都尝到了厉害,吃了暗亏。可这时却见惠兰笑意妍妍地跟在书记身后,那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心里就算想到什么,也不敢乱去说。对县委书记的厉害,滕明庆和田庆生感受得更深一些。李杰前后的变化,两人都看在眼里,没有极其强大的实力,哪能够将李杰逼下去?之前老吴家这么强大,都没有将李杰撼动,从而让老龙家保住永驻镇这一块后花园。
两人就算认识惠兰,之前也打过交道,但这时都选择沉默,就像不认识一般。都下了车,杨冲锋和滕明庆、田庆生握手之后,将惠兰介绍给两人,说“两位镇长大人,这位是县里兰惠酒家的大老板惠兰女士,应该认识吧。”
“认识认识,我们认识惠兰女士,她却不会认识我们。”两人说,可不敢乱说,拿不准书记和这辣女之间有什么内情,乱说还不是给自己找不安分?头上都还戴着处分。
“我想大家也都认识,说明惠兰老板当真是香兰县的明星级人物,企业家嘛。”
“书记,有你这样拿我们小老百姓开玩笑的吗?这可不行。”
杨冲锋没有理会她,继续对两人说“今天,我是专程请惠兰老板到永驻镇来,就是想她来帮镇里找出一条新的财路,是不是能够找到,能不能实现预期目的,我也不敢保证,我们先做一做前期工作吧。”
“感谢感谢,感谢书记对永驻镇的关心,感谢惠兰女士的帮忙。”
还没有说具体什么事,两人的感谢话就重复了好几遍。知道书记是为永驻镇的发展而来的,那是对永驻镇的一种补偿,心里明白,也从内心里对书记的感激。至于具体什么事,到不是两人能够帮到什么忙的,今后工作开展起来,领导怎么要求,全力去做也就是了。
“是要感谢惠兰老板,不管事情进展怎么样,他这份心我们是非常感谢的。永驻镇对支持镇里工作的人,有没有实际些的感谢行动?”见杨冲锋挡着大家的面说这样的事,两人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对于新来的书记,也曾有人暗地里带着东西,带着钱物去拜访,想找一个机会,可都碰了壁。暗地里都送不出去,明面上按说更加不会有这样的事。
见两人心思乱转,杨冲锋说“我说,要感谢惠兰老板,就该当实惠些。”这话让滕明庆和田庆生两人听了心里咚地剧跳起来,有这样索要感谢的?却听书记继续说,“镇里总之在县城要安排接待点,干脆就将接待点定在兰惠酒家。惠兰老板,你不会借机扬起刀狠狠地宰客吧。”
“书记,再说宰客我可要告你故意损坏我酒家的名誉了。兰惠酒家开店以来,一视同仁,声誉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两位镇长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应该应该。书记,今后镇里所有接待和与工作相关的用餐,都会安排在兰惠酒家的,以表示我们对惠兰老板帮助我们的一份心意。”
“谢谢大家。”
“走吧,到办公室里去谈。”杨冲锋说。
到办公室里,滕明庆和田庆生自然要先汇报镇里的工作进展,惠兰早就先找借口出去。对工作上的事,却不能够参合到里面,正经事都有着自身的规则,不容谁来破坏。惠兰对这些很熟知,更何况目前对这男人心里有着琢磨不准的心思,就更小心些了。
滕明庆平时显得很软,那是因为有极其强势的李杰在掌控着永驻镇,他能够和吴文兴抗衡而不倒,除了实力之外,也将他那种骄狂自大的心态养了出来。滕明庆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超过吴文兴代表的老吴家。只得认软让路,有着李杰来主政永驻镇的一切权事。
但如今却不同了,头上虽带着一个处分,但永驻镇党政两方面的工作却是由他先抓着。这里就有一个暗示,也有一个机会,等经济果林开发工作完成第二阶段工作后,会不会县里将镇委书记的大任落到他滕明庆身上?机会不是没有,滕明庆也知道自己就算看着那位置,也不会就落给自己,要怎么样去努力,他想过后就沉下心思来,准备将镇里的工作做到最好,县里总会看到这些的。
不指望老龙家会看到自己,而老吴家就更不必说了,可县委书记会不会看到?在书记的角度说,自然希望看到下面有他最卖死命的人帮支撑着县里的工作。太年轻就像赌这一点,企望着在第二阶段工作中,将自己的工作能力表现出来,万一书记看到了,自己就会有那么一丝机会,再说,就算这次没有机会,将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今后还会没有机会吗?
汇报工作时,将一系列的数据有条不紊地说出来。杨冲锋一直没有说话,面带着微笑,静静地听着。对于香兰县的乡镇,永驻镇目前是他最为熟悉的一个镇了。滕明庆提到的村的变化,也就知道镇领导们做了哪些工作,见到全镇正全速地发展着,心里着实高兴。等滕明庆说后,也请田庆生补充了些。最后才总结,说到全镇经济果林开发工作的巨大变化,县里都看在眼里的。大家付出的努力,不仅仅是全镇农户看到了,县里也看到永驻镇的改变,并要大家安心,今后评优时,主要是看最终的工作成绩,看给乡镇的农户带来多少效益。
当然,注重结果的同时,也会注重过程。
镇里的领导听书记有这样的表态,也代表全体干部进行表态,一定会将工作做到最好,做到农户们满意。
谈完工作,杨冲锋要田庆生去忙自己的工作,将滕明庆留下来。惠兰也进办公室里,要商讨兰草栽培的事。
“明庆镇长,今天请惠兰老板来,是我有个计划。香兰县从古就盛产兰草,而目前是全地区的第一个亿元县,也是因为兰草。我就想在兰草上打点主意,如果兰草镇定成为我们先得支柱产业了,那香兰县的县名才名副其实嘛。”杨冲锋将话题摊开,这个话题目前还不能四处乱传,才给予萌芽阶段,能不能做成,还要边做边看。
滕明庆听到兰草两字,心里就一紧。永驻镇之前农户对镇里不信任,根子之一也就在之前大力栽培兰草上,目前镇里都还空置着几块地在那里。地理杂草中就可找到当年栽下的一些兰草苗来。这时和荒草没有两样,可县里却一直不准将这基地另挪作他用。每一年,都会一这荒地等名义往上报出一笔不小的产出。这些事,滕明庆作为镇长自然知道其中的内窍。
不知道县委书记对兰草知道多少,是不是真的其中的要害。滕明庆这时对书记的心思,已经完全拜服,只是不敢将自己的决心表露出来。要等果林开发工作出色完成之后,再找机会说出来。拿不准书记的心思,但兰草却分明是一个陷阱,滕明庆说“书记,永驻镇产兰草多,但……之前却没有什么价值啊,您看……”
“明庆镇长,关于兰草的事,我们两还是请内行来说吧,今天特意请来了一个专家级的大人物来。惠兰老板,我们都在聆听指教啊。”
“好啊,每个人都交学费来。”惠兰说着伸出她那手来,很诱人的手,饱满圆润的指节,白皙细腻。
“当大老板的人果然不同。”杨冲锋说着,将一杯茶递给她,说“先润润喉吧。”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惠兰说“谢谢。”接着就介绍起兰草来。
兰草又名兰花,属兰科,是单子叶植物,为多年生草本。高20一40厘米,根长筒状。叶自茎部簇生,线状披针形,稍具革质,2至3片成一束。兰花是中国传统名花,是一种以香著称的花卉。兰花以它特有的叶、花、香独具四清(气清、色清、神清、韵清),给人以极高洁、清雅的优美形象。古今名人对它品价极高,被喻为花中君子。在古代文人中常把诗文之美喻为“兰章”,把友谊之真喻为“兰交”,把良友喻为“兰客”。
而香兰县这里所产的,大都是寒兰。寒兰的叶片较四季兰细长,尤以叶基更细,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有大、中、细叶和镶边等品种。花色丰富,有黄、绿、紫红、深紫等色,一般有杂色脉纹与斑点,也有洁净无瑕的素花。萼片与捧瓣都较狭细,别具风格,清秀可爱,香气袭人,是兰草中很名贵的一类。特别是还有些罕见的品种,每一株都可说得上是价值连城。
对于这些,滕明庆没有多少认识,而香兰县的人如今是见兰草就自嘲或苦笑,私下里开玩笑挤兑对方,都用兰草说事,已经成为极为贬义的用词了。惠兰对兰草初步介绍,才知道真正好品种的兰草,开发价值不小,而一般品种的兰草,也可用来做药用,并非一无是处。
而县委书记做事的风格,滕明庆已经有了体会,那都是实打实地要做出成效来才成。心里也就热起来,县委书记让自己参与到这事之中,那是不是表示一种暗示?他不敢多去设想,但要将来的交给的事做到最好,才是他如今想要做到的。
“走吧,到实地去看看。”杨冲锋说。
“书记,那几块基地都全荒废了。”滕明庆急忙说,就怕领导对自己又有什么看法。
几个人在滕明庆带路下走到其中一块,走近了,见一块两三亩宽的平地,杂草已经逼人还高。一栋红砖小房子,估计是之前给管理人住的,也斑驳破落了,瓦面损坏不少。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样对兰草进行培植的,杨冲锋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算在上查找,这方面的资料却寥寥无几。
滕明庆和活力两人对这些事都比较熟知,也知道对这事不能随口议论什么,县里老吴家推动成这东西,也算香兰县最辉煌的一件大事。对香兰县影响深远,不是谁都能进行议论的,就算有什么看法,也只能放在心里。
杨冲锋从没有谈及目前兰草对县里的影响,这些东西都该由县政府去运作,怎么样向上面汇报,杨冲锋只是在最后签一个字而已。至少目前要维持着这样的局面,才是省市两级的领导们所想见到的。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背景,随意地打破了其他人认定了的事,都不会让人见待和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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