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公交车虽然才营运两天,可对出租车的冲击很明显,这两天开出租车的人已经抱怨,都说要制止顺安的公交车。有人出头联络,响应的人立即向顺安公交车线路集中。
出租车公司这边,组织的人名叫刘萍,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女人,女人泼辣大胆,在出租车公司里也小有名气。她知道县汽车客运站和顺安闹了后,立即联络,将在县城的几十辆出租车都调往城中心区去堵顺安客运的公交车。
用车堵车。顺安公交车的那些人,已经知道跑柳市线路的车和县汽车站冲突了,小厉要他们别参与过来,安心营运。哪知道正营运着却见前后都有出租车挡住去路,出租车将大街上的公交车先围成四处,随后慢慢将公交车挤到两处。让坐车上的人下来,今天之后便准公交车在县城里营运,否则,见一次就砸一次。
公交车上的人少,四辆车也就八个人而且分开成两处。两男两女,自然没有什么反抗力量,但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角色,在飞天帮里都不很服从,哪会让出租车这样逼着就服软。要女售票的先下车去报告总部,很快消息就传到黑牛那里。
黑牛听到这消息后,脸色一沉。手边是有一些人,可领头的都出去了。出租车队的人比起县汽车站要乱得多,不像汽车站的人统一惯了,很难被一个或几个人控制。一剪梅今天聚集了不少飞天帮的,听到信息的飞天帮众都知道今天不会平静,到一剪梅店子附近聚集。飞天帮虽然走想办公司讨生活,想找到新的出路,可原来帮派的性质却没有改变,帮里有事必须要到。黑牛从一剪梅出来,身后就跟了几十个人,这些人跟在黑牛身后底气就完全不同了。
黑牛带着的人在街上冲得很快,一剪梅离事发点不远,这伙人很有气势地冲进公交车被围地段。公交车周围围满了出租车,也围满了人。看热闹的和开出租车的人。
黑牛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过来,看热闹的人见了都忙往远处躲,出租车的不少司机已经冲进公交车里。刘萍这时也控制不住局面,有些人仗着人多,正威胁着公交车上顺安客运的司机,要准备收拾他们。顺安那些家伙哪会被这样一吓就软?自然鼎吵起来。要人就想破坏公交车里的设施,想要砸车泄愤。
刘萍虽想阻止,有的人却仗着人多,顺安的人也弄不清楚是谁做的。公交车里有几块车窗玻璃就被砸坏,刘萍在的那车还受到控制,而另一车已经打斗起来。顺安客运公交车上人少,黑牛冲到公交车上,见顺安的两个人被扭在座椅上。
黑牛之说了声,“你们放人。”车里一下就被拥上来的人塞满,面对扭着顺安司机的人,不等黑牛发话立即有人从座椅上翻爬过去,用到对着其中一个就是一捅,幸好那人说屁股对着。一刀捅过去后,黑牛说“先别乱来,他们要是不讲理再放倒。”
被捅到那人屁股上流着血,可人却被控制起来,惊恐和疼痛使得他尖叫起来。其他人也被冲上来的人不管不问县出刀子的事吓着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这样服输心有不甘,但是想反抗却不知道同伴们会这么做,弄不好就自己一个人反抗,那就真糟糕了。
出租车司机心里矛盾,黑牛这边的人却很一致,黑牛见对方的人虽不少,可凝聚不起来就威逼身边的人先下车。那几个人感觉到黑牛的暴戾,挨近他太危险,会不会有人不注意一刀捅来?慢慢地往车外动。要人先动了,出租车司机的队伍就没有了对抗勇气,一些人虽然不甘,可也知道才上来的这些人都不讲什么道理的,不能硬抗。车上的人少了,黑牛就看见公交车里有了些损坏和车窗砸坏。先问了问那个被出租车司机扭着的那手下,那人也没有受什么伤,才让人将屁股被捅的人弄到外面去。车里一路滴着血,可黑牛他们哪会就爱那个这放在心上?
出租车在两处地方堵住公交车,不让公交车动。两处地方相隔不远,这边发生了流血事件,就要人急忙跑到另一处去找刘萍过来。
等刘萍和一些人开着出租车过来后,街道里围过来的车就更多了,人也很多。刘萍急忙机进来,有人受伤她这个发起者当然有责任的,刘萍也是个勇于担当的女人。公交车里的血迹已经被清掉,受伤的人还在黑牛手下的人手里,没有就放人的意思。两边的人大致站成两堆,黑牛正在那里说“刚才说谁知公交车上砸车,你们还是站出来吧。”
说了两三声,对方的人都没有人应,被捅了一刀的人已经有些萎靡,却被扣住不放也不让到医院去。谁都怕这样的事落到自己身上,和顺安客运相争那是公司全体人的事,谁肯这时出头?面对真正血淋淋的时候,选择回避是绝大多数的人想法。所以没有谁肯承认,也知道承认后会有什么结果。
“没有人肯认?那好。”黑牛说,正要给身后的人说话,刘萍已经机进来了,说“什么事,跟我说吧。”
“你是谁?今天这事你挑得起来?”黑牛见有人出头,却是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出现,一看也知道这女人有些泼辣劲,这种女人很是难缠。
“今天是出租车公司和顺安客运公司两公司之间的事,我只是代表出租车队的司机,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们是顺安公司请来的打手?”刘萍来之前就知道有人被刀子捅了,这时见那受伤的人还被控制着,就向黑牛走过来。想要把受伤的人接走,让他先到医院去治伤。
黑牛见刘萍走过来,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伸手虚挡,说“你们的人在车上打人在先,又砸了车,想这样把人带走,信不信我再砍翻几个,也砸几辆车给你们看看?打人我们也
,砸车我们也会的。”
“你想怎么样?”刘萍说,对方既然上来就伤人,处理时得小心应对了。
“我不想怎么样,你们的人打人我不想追究,可砸车的人你们给我找出来,我就放了这人。”
刘萍知道这时谁都不会这样认是自己做的,说“车受多少损失,事情过后会一起处理。该赔多少自然有人给断定的。”刘萍也不会去找砸车的人,但赔偿则是公司的事,双方的冲突已起,最后总会有公司来出面解决。
“既然你这样说,好,人你可以带去。”黑牛对刘萍说,脸上一沉,对身后的人吼道,“把围在周围的出租车车轮都给我捅了。”身后那些人立即高声应和。随后有三五个人一伙奔开,窜进停着的出租车旁,有人看着不让人袭击,有人就莫出尖刀对准车轮捅去。一时间,就听到车轮泄气的声音,声音虽不大,众人都知道事情完全超出先前的预想,向不可控制方发展。
车是司机的生命,出租车更是司机们的饭碗,有几个冲动的人就要冲上去和那些捅车轮的人拼。刘萍高喊一声,说“都别动。”这时远处有警车鸣笛声,不知道是向这边还是向另外的事发处。刘萍喝止了司机们,又转过来对黑牛说“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哪想怎么办?还不都是你们逼得这样,打人是你们先,砸车是你们先,不让开车也是你们先。既然车不开了,那我就捅车轮。”黑牛声音不高,却阴沉沉地让人心慌。
“你们知道你这是违法的,公安局不会放任你们这样做。”
“好,你尽管叫公安局的人来。我跟你说,你回去跟你们老板说清楚,顺安客运的车一天不走,出租车要是敢走,见一辆砸一辆连人带车一起砸。这话就放这里了,你们问问他们会不会这样做!”黑牛说着往身后不多的人看去,那些人齐声高喊,“大哥大吩咐我们都听到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警车已经临近,捅出租车车轮的人也收缩到黑牛身边。
找到黄琼洁前,杨冲锋从柳泽县城的街道两边人民的议论里,了解到更多的关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议论纷纷,顺安客运所做的虽然有飞天帮的影子,可不少人都情愿看到客运行业里有竞争,打破垄断,这样对更多的人带来方便也带来实惠。
飞天帮能够不扰乱县城人们的生活,对不少人说来就是好事了。他们能自己去开车营业,自己去讨生活,对县城里更多的家长都欢庆不已。子女不争气,加入带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虽然想尽办法却无法扭转过来,惹出祸事后真正来收拾残局的,都是家里的父母。为此,两三年来破裂多少财,劳了多少的精神和担忧,只有他们的家人才体会到那种无奈。
孩子规矩了,知道要自己找生活了,家长即使多费些财力,也是甘愿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肯回头的浪子让人最欣慰了。
然而,街上的事牵扯到多少人,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牵涉到里面,家长们也没有心思上班了,没有心思去讨生活了。街两边走得匆忙的人,就要这样的家长,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参与在里面。
飞天帮的帮众里,人员也算复杂。有被从学校里赶出来的,也有自己逃出校园的,有自己本身就是泼皮烂仔,也有所和朋友一起玩而加入飞天帮受到保护的。电视里的帮派剧目,古惑者系列更是影响深远,成了十五六岁到二十二三岁之间人群的模仿。这些人里,有平民子弟,也有县里一些中层领导的子女。手里有点点实权的子女里,更容易在外面收揽几个人跟着,随后便被飞天帮吸纳进来。到飞天帮里后,中层领导的子女更容易在帮里得取一定的地位,也使得飞天帮在县城里的势力得到更好的发展。像和黑牛在公交车上用刀捅人屁股的那个,就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独子,以前就做过类似的祸事。
县汽车客运站的人和出租车公司的人,同时和顺安客运公司为难,本来是两公司之间的经营争夺和利益碰撞,可顺安客运公司的前身或说人员组成是飞天帮的人。冲突时经过黑牛的调配和指挥,已经带有帮派的争斗性质,飞天帮的人做事一向都不计后果的,好不容易安心下来,这时县汽车站一闹,将他们压抑的那种恶性找到机会释放出来。要不是杨冲锋说过不准乱来,也不准伤人太多,还要在这次冲突中博得县城人的同情,好为今后公司营运大好基础。黑牛给小厉和大块都下了死命令,让他们约束下面的人,大块才有想了几个约战单挑的事。黑牛也才捅车轮而不是砸车伤人。
杨冲锋是在大街上才知道顺安客运公司遭到两方的攻击,心里些急,就怕黑牛他们被冲击中忍不住把压抑的暴戾爆发出来,那就真的变成大事件了。可这时已经没有办法,只有暗自祈祷吧要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心里隐隐后悔。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触及到其他人的根本利益时,反击的力度也很难招架的。
和黄琼洁在一起,又不能离开她,大街上有些乱。黄琼洁说要先到顺安客运公司上车点去看看,然后到县汽车站去,采访县站的相关领导,之后到县里去看领导们处理这事。黄琼洁的心态杨冲锋知道,对顺安这样的公司,是持同情的态度的。
“琼洁,要不要跟叔叔说这里发生的事?”杨冲锋就想黄琼洁跟黄天骅说,然后掺进她的同情,会对上面多少有些影响,导致最后处理时让顺安客运得到更多些的同情。杨冲锋几次想给黑牛或小厉打电话,当着黄琼洁的面却忍住了,自己不能到现场去这时打电话也只能扰乱他们的心神。
顺安客运车站这边应该是大块在吧,杨冲锋想着和黄琼洁到后,可以在一旁把握着,总不会让他们吃亏。还没有走到,却见有警车闪着灯,已经有警察到来。杨冲锋心里定下来,自己目前什么都做不了,警察干预后总不会再乱起来。
县里接到汇报时,吴德慵当时还在柳市里,立即布置县公安局的人控制局面,绝不能出现大的事件。柳泽县被上次烟厂职工闹那一回,已经在省里挂了名,再来一次大事件吴德慵非得套上一个处分不可。
县里不仅公安局的人动起来,政府里和县委也紧急布置,一定要在书记回来前把情况了解透,才能给书记解决问题提供充足的依据。县汽车客运站的领导立即被传到县委里,而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却没有找到,名义上的老板是小厉。小厉正带着人在汽车站里堵着,不让汽车站发出一辆车走。
从清早期就没有一辆车发出到柳市去,街上也没有出租车,连往个乡镇的车也少了汽车站的车辆。整个柳泽县城已经乱了起来,客运车到要尽快疏通,滞留在柳市或柳泽县的旅客都要完成自己的行程。可是,就算公安局出的,将顺安客运公司的人和汽车站的领导都带到了,客运的车辆还是不能出发。顺安这边的人远不止带到县局里的那些人,其他的人也都在出城的公路上,随时准备拦车。
交通局,运政部门等各相关局和部门都通知尽快赶到县里,情况也很快弄清楚了。事情不算太复杂,可真要解决却很难,谁都不敢做什么定论。顺安客运公司这样直接查进客运线路里,可说是违法违规的,可事情却又有内中的说法,这种说法没有人说出来,所作的调查表明,双方冲突后,每一处冲在最前面下手最狠毒的,都是县里一些领导的子弟,另一些就是让人头疼不已的飞天帮的骨干。
飞天帮在两三年来最柳泽县可说为祸颇重,现在他们有一个去处,仅从社会治安这角度来看,给他们更多的让步都是应该的。可县汽车客运站的前身却是集体制度工人,县里给他们的政策也有县里的考虑,现在两方的冲突县里也难权衡啊。
县里准备怎么做,杨冲锋没有能力直接参与,连黄琼洁都被拒之门外。和黄琼洁在县城里采访,已经看不到现场,只有采访那些目击者听他们叙述惊心动魄的过程。还在街上忙着,杨冲锋接到齐庭的电话,齐庭在电话里问道,梅姐是怎么回事。杨冲锋当然知道,梅姐是代他出面说话的。齐庭他们知道梅姐是会所的经营管理人,也有一定的股份,但和梅姐没有太多的交往。齐庭才会问杨冲锋,以便采取相应的态度。
郑远方没有问杨冲锋什么,估计齐庭问了后他那里也有了明确的态度。顺安客运公司的背景是飞天帮,可也有不少中层领导的子弟掺和在里面,等书记回县后汇报时就有一定的基调了。
到下午,县政府出面,让县汽车客运站和顺安客运公司双方都派车进行客运,一个县的客运总不能停滞下来,边运转边解决问题。公交车和出租车倒是没有调节好,但只是在县里,影响也不大。
过了几天,处理的结果终于出来,双方都做了让步。对于顺安客运说来,能够进行客运就算是很大的获胜了。杨冲锋也没有刻意去了解整个过程,那天和齐庭、郑远方等人一起吃饭时,齐庭说到在县常委会上,双方之间的争论很大,吴德慵说了一句:对于顺安客运站和公交车的事,柳泽县城的居民是怎么说的?我们要尊重民意,以民为本才好。
一切运转正常后,杨冲锋到一剪梅里和黑牛喝酒,小厉和大块第一次陪两人喝。冲突中虽说顺安客运公司有些损失,都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杨冲锋自然要对小厉和大块两人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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