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我狂吼道:“卧倒!”
话音未落一枚炮弹就落在丛林中,十几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同时被生生撕成碎片,无数块弹片混合在泥土和木屑中以亚音速向四周扩散,在一阵阵“噼噼叭叭”的声音中,深深嵌入周围的大树。
望着腾空而起的黑色浓烟,突击队员们只觉得欲哭无泪,三天了,大家在密林中奔行两百余里,不时要和敌人遭遇发生激烈战斗,不时要遭到155毫米重炮远程轰击,不时有人在筋疲力尽中踩到步兵地雷,没有及时查觉而被炸断双腿,最后只能吞下用氯化氰浸泡过的纽扣为国尽忠。
仅仅三天,我们这支本来还有二百七十人的突击队,就锐减到一百三十六人,而且基本上人人带伤。
大家都卧倒在丛林中,我猫着腰飞跑到方翔少校面前,从身上掏出一份军用地图,还没有在地上平铺开,又一发炮弹落在我们附近,一阵沙雨从天而降,敲打在我们戴的钢盔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方翔又气又急的叫骂道:“我拷他妈的,又是哪个高地的敌人在发浪?老刘快过来!”
印度军队装备了瑞典军工厂生产的HF—77B重型火炮,在平地上它就可以精确打击四十公里以内的目标,三天时间我们就因为这种远程火炮损失了十五名兄弟,要不是因为在密林中有树木掩护,伤亡数字将会以几何状态倍增。
这种远程火炮炮弹沉重,在没有安装自动填装设备的情况下,需要四名士兵用钢钳夹起炮弹来送进炮膛,大概每四十秒钟能发射一炮,只要能判断出敌人发射炮弹的火力点,就可以针对姓的带领突击队摆脱重炮轰击。
方翔喊的老刘就是他身边唯一一名连长,老刘也象我一样猫着腰用娴熟的军事动作迅速向我们靠扰,我拿出一枝红蓝双色铅笔和一只指南针,小心的在地图上划出几个座标函数,通过炮弹的着力点迅速判断敌人的方位和距离。
这套丛林作战技能是我在十八岁时牺牲了两个星期时间,在老爸亲自监督和责骂中一点点啃下来的绝活,老爸说这是一个称职指挥官必备的军事技能,但是我一直把它当成是最鸡肋的本领。在现代战场上以连为单位的部队都装备了卫星通讯器材,通过信息共享可以迅速掌握战场上敌我军力的分布,哪里还需要费心费力的计算什么座标函数?
直到现在我才深切的明白到父亲对我的关心与希望,就连方翔这位正规陆军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也无法象我一样,在一分钟内计算出一套复杂的函数方程式。也就是因为有这种绝活,我才能带着突击队的兄弟,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摆脱印军火力点重炮和巡逻队的双重合击。象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法师般,穿插在生存与死亡的边界,不断给予印度军队惨痛的重创。
当我在地图上划出三条交叉在一起的彩线,最终集合到一点时,我的瞳孔突然放大,我嘶声喊道:“老刘小心……”
老刘奇怪的抬起头,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当锐利的呼锐突然在他头顶拉响的时候,他的微笑变成了绝对的惊愕,仅仅用了二十秒钟,敌人就开了第二炮!
炮弹就落在老刘的脚下,他戴的钢盔被炸得直直飞起二十多米,在空中翻了十几个转后才落到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滴溜溜转的滚到我的脚下。
方翔盯着那个钢盔沉默了足有五秒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问道:“吟雪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盯着那个钢盔,沉声道:“我们被包围了,在我们的前方、左方、右方都有一个印度军队控制的火力点,我们现在处于三门一百五十五毫米重炮的攻击范围内,无论我们向哪一个方向前进,都必然会被一个由整支连队把守的火力制高点拦住去路。”
方翔“喔”了一声后,用带着丝希翼的目光望着我,问道:“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后退,你看有几成机会迂回避开敌人的包围?”
“我看一成机会也没有。”我苦笑着答道:“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隐隐感到不安,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种不安的所在,印度军方指挥这场行动的指挥官,是一位非常可怕的天才型对手。从一开始对运输机的伏击到三天时间的连续围剿,我们都因为身处战局无法象他一样着眼全局,居然被他玩弄于掌股之间。我们的行军路线已经在他一次次的精确打击与引导下,渐渐踏入这个必杀的死局,在这场战役中他拥有了天时、地利、人和三项决定姓因素,我们已经被他逼入了绝境,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他来扮演瓮中捉鳖的智者角色了。”
在地图上画出两个箭头,我轻声道:“蓝色的这支箭头,是印度军队在边境阵列的超强劲旅印藏边境特种部队,在士兵实力基本相等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个营的士兵,就可以把我吃得死死的。红的这支箭头,是阿萨姆步兵部队,他们是一支较强的地方武装部队,基本作战单位为营,三天前我们在密林中突然遭遇的部队估计就是阿萨姆步兵部队,他们的作战能力虽然有限,但是只要缠住我们十二分钟,我们就会被印度空军死死咬住。现在这两支部队再加上三个火力制高点,已经把我们的任何生路都给彻底绞死了。回头,只会让我们提早遇到这两支部队,被迫和他们进行没有任何胜算的决战!”
方翔狠狠盯着眼前的地图,就连在附近连连爆炸的炮弹和士兵被炸中的惨叫,也不能让他稍有动容,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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