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懑,“本城外树林信使到,临时遭人——”他回头,压低声音,“人是保住了,被压了过来,依你之计,绑了他家府眷,不怕不招,这下看裕亲王如何狡辩,疫病一事竟被他生生说迟了两个月,真是狗胆包天。”
葛琳点头,甚好,“王爷快快进殿罢,众人已等候你多时。”
“好。”正要走,才觉不对劲,“郎中怎么这时出来,闽南一事,你有大功,速与我进殿领赏。”
葛琳推他的手,“成亲王,”这一声喊,情谊深重,“日后有用得上葛琳的时候,琳君定为王爷效力,这条路,臣就暂先替王爷走到这里了,此路漫漫,他日见,望是王爷心想事成时。”
“琳君?”难道……
“珍重。”
二月结束,幼章真真心思郁结,自那日与葛琼谈话后,心里便一直慌得不行。
这几日思绪不定,少勤自然看得出来,见她坐在案前发呆,找了机会问,“宁儿,你是怎么了,可是舍不得回乡?”
“唉!”现下是不敢回乡了。
少勤摸她头发,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早已写信回去,允你多住几日,届时家中哥哥来接你,让他赏遍开封盛景,待他兴致收尽,如此多留半月,你再回去也不迟。”
早一个月,晚一个月,有什么区别,“唉!”
这样也不好?“幼章,可是担心家中为你安排的亲事?”少勤宽慰她,“不要担心,等家里来人,我问个清楚,如有不合之处,我也会为你想好的——”
“大奶奶,不好了。”惹得弄栖毛糙进屋,那必是出了大事。
少勤起身,问,“出了什么事?”
幼章亦起身,近前来听,只听得弄栖惊人的话语,“琳二爷殿前失仪,被皇帝贬至闽南了。”
葛琳被贬谪,这是全府的大事,今日起身,葛琳去老公房拜别,顷刻间,闹得府内灯火通明。
少勤一路走,一路问,“可打听到了是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抗旨不遵,皇帝欲指婚镇国侯府平公郡主给二爷,让二爷给推了。”
那还好,没有犯滔天的大罪,抗旨不遵,竟也没有株连九族,万幸。
只是她倒是想不通了,这葛琳怎么就推婚不接了,寻常人如何有这个福气。
“他是真不知平公郡主堪比公主身份,怎么这样傻。”
少勤一行人去的时候,逢葛琳从老公房走出,屋里戴二夫人哭得梨花带雨,葛琳说,“大奶奶不必多话,进屋劝一劝太太。”
少勤怔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葛琳眼眸扫过,看到已然傻住的幼章,最后说了一句,“大奶奶可否容我与幼章说一句话?”
少勤回头看,孽缘难清,都这个关头了,也罢,叹一口气,径直进屋了。
葛琳领幼章到廊下,此处寂静,没有声息。
幼章是害怕,生怕他一开口,便说推婚不遵的原由是因为她,只这样想,便受不住。
葛琳细细看他,看着看着,流了一行清泪。
默默无言,幼章不敢发声,抬头看一眼,只一眼,便吓得腿一软,后退了一步。
他伸手来接,没接住,“从前你看不上我,现下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前路的七品外官,再配不上你,便不会让你去等我。”
“葛琳……”幼章难过,没有意识地哭了出来,“我没有——”
“没关系,”葛琳摇头,“幼章,我希望你好好的,我本没有资格去阻挠你,只是如果你执意与琼哥在一起了,我也祝愿你,愿你此结同心,终能白首。”
幼章捂着鼻子,哭得难过,总有这样一个人,是她年少过不去的槛,“对不住,琳二哥哥,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