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笑道:“咱们夫人说了,您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便让咱们戈府替您养着。”
乔真二话不说往戈府门口一瘫,端的是市井无赖的模样,她扯着嗓子嚎叫道:“挨千刀的啊!大家伙儿快来看呀!戈府的夫人抢孩子啦!戈府的夫人抢孩子啦!”
围观群众逐渐向戈府门口聚拢,其中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问道:“妹子,发生啥了?”
乔真抽抽噎噎的用袖口擦着眼泪,她说道:“我相公是戈大将军营里的兵,他与戈大将军去打仗的时候,把我留在戈府做个绣娘,上个月我生了个儿子,戈夫人不肯把儿子给我啦!我要是没有儿子,我相公回来我可怎么办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乔真用的胭脂水粉不防水,所以她掉眼泪的时候,脸上的脂粉和眼线都晕开,她索性用眼泪将脸上的妆给冲刷掉,“大家评评理啊,天子脚下她都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被她的妆容吸引过去,男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乔真从娇俏可人的美人蜕变成尖嘴猴腮略显猥琐的丑女人,女人们则是对乔真的无状指指点点,又想要向她讨教讨教她的妆容。
乔真就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她巴不得人围聚的越来越多才好,“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你就这样把他夺走啊!”
她哭得痛彻心扉,几度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的袖口也潮湿的快要拧出水来。
这事儿很快惊动在皇宫里的茂元帝,于是他立刻换上衣服用毛远的身份去凑热闹,他推推搡搡的挤进人群中,“潘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乔真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她哭哭啼啼的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一遍,“毛兄弟,嫂子惨啊,我相公就不该投到戈大将军的营下,就不该去参军,戈夫人让人寒心啊。我以为戈夫人心善才待我好的,哪知道她是想抢我的儿子?我从生下孩子来,她一眼都没有让我瞧瞧我的孩子!”
“毛远”将乔真扶起来,他宽慰道:“公道自在人心,潘嫂子不要受凉。”
乔真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愤然:“人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是正一品上大将军的夫人,再想要有人从她手里帮我抢回孩子,那得是皇宫里那位。”她说着说着便低落下来,“我哪里抢得过……”
茂元帝听着心里很难受,怎么说他也是个明君,听见自己的百姓坚持的不是公道而是权势的时候,难免有些无力。“潘嫂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乔真抬头看向茂元帝,“毛兄弟,你帮我去买些笔墨纸砚吧,我现在名声坏了,又得罪了戈夫人,想买东西人家也不敢卖给我,还得求你帮我跑一趟。”
“行。”茂元帝扶着乔真,又帮她牵着小马驹,将她带到馄饨摊子吃一顿。
乔真边哭边吃边说,“我儿子都两个月了,他还没有看过我,等他再大些,不认我这个娘了可咋办?戈夫人咋那么狠心啊!”
其实戈夫人已经仁义尽致了,原本乔真难产,大小只能保一个,可戈夫人出钱出药材还出人伺候乔真,将乔真的命救回来,戈夫人最过分的便是不让乔真看孩子。
戈夫人对乔真也有怨气,当初乔真坚持保大不保小的时候,她对乔真的最后一丝爱屋及乌的怜惜也消失殆尽。
乔真因为任务而自私,戈夫人因为当初失去儿子的痛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