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德柱没有把车开进巴掌大的城区,而是顺着公路停在一处野外农家乐。
不过午后的时光下,店家很吃惊这辆在三部国产越野车护卫下的土灰色方盒子卡车,擦着围裙跑出来迎接。
赵德柱看似面无表情的拉起手刹,推开车门跳下去,对点头哈腰的中年老板随口吩咐:“大盆菜、禾花鱼、酸笋肠、土猪团子都有吧,赶紧端上来。”
姚敏她们跟着下车,都表示完全听不懂,连见多识广的易妈妈都摇头:“不完全是正宗粤语,可能真是他的家乡话哦。”
老板更吃惊,殷勤的摸烟张罗:“我家的大盆菜最有名,小哥好眼力,听口音是县东口的。”
赵德柱没好气:“做你的菜去!”
姑娘们看灰溜溜跑厨房去的老板,意外啊。
赵德柱不说人见人笑,起码这两年很少看他对谁脸色不好,越是服务人员,他的态度越发恭敬,而且看对方反应明显是不认识他。
沈佳凝不动脑筋的,悄悄拉赵德柱的手:“怎么呀?”
赵德柱深吸口气,能说什么。
再过两年,这里就会变成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地下赌场。
原本只是这老板做菜好吃,有赌狗慕名二来,加上位置偏僻,慢慢就把有吃有喝的赌局开起来。
亿万家产的拆二代自然是被狐朋狗友哄到这里来不知道放了多少血。
不过这农家乐老板也没什么好下场,耳濡目染之下也跟着赌光身家,欠了一屁股债,连一双手都被剁了好几根指头。
最后疯了还是怎么的不知所踪。
算是赵德柱恨之入骨,又抱怨不起来的王八蛋。
姚敏和赵德柱的保镖,还有跟易妈妈一样带着的助理,就七八个人。
这会儿也好奇的下车来坐在简陋凉棚下。
不过视线都警惕的跟随老板牵女儿站在农家乐旁的鱼塘边。
正是牵着哈妹,赵德柱那点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世一定会牢牢的把命运攥在手里!
结果他攥住的小手,可能感觉到力度,今天穿了身小旗袍的哈妹往前探头仰视她爹的神态:“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瞬间把爷给逗乐了,弯下腰抱起女儿无限疼爱:“我哪有想哭!我开心得要命!”
哈妹叹口气,摸摸父亲的头:“也对,哭是没有用的。”
赵德柱只能说这孟婆汤是兑了水吗。
给自己送来这么个天使。
再坐回桌边也是笑眯眯的好心情。
菜肴很快端上来,果然是极有特色的乡下美味,大盆菜有点像江州的毛血旺,也是各种材料大杂烩,但肯定不辣又各种味道层次分明,禾花鱼更是长在稻田吃稻穗长大,鱼肉带着淡淡的稻禾香味,酸笋更是在爆炒中,把酸辣味跟猪大肠融合在一起,口感爽脆,保镖们那一桌差点没抢起来。
易妈妈连忙叫沈佳凝把这边多的端过去。
赵德柱就瞟那一直陪着笑在墙根的店家老板,干脆抬手示意。
店家一溜烟窜过来,却听见客人开口:“把你这店关了,一家人到江州去给我当厨师,包你收入是现在十倍,去不去?”
中年男人震惊,哪里敢信:“您说笑了,我这就开个小店。”
赵德柱不耐烦:“你这地方有灾,我是帮你避祸,把店关了到我那边去当厨师,做够五年十年的再回来。”
店家还是一个劲的摇拨浪鼓:“谢谢小哥,谢谢老板,我没什么出息,还是在这里吧。”
赵德柱用手肘碰下姚敏:“把帽子摘了吓唬吓唬他。”
姚敏风情万种的骂句讨厌,手上就把棒球帽摘了。
一头束在棒球帽后的长发披散开来,再娴熟的摆个手背顶在下巴的动作,笑看中年男人。
真有这么大的威力,震得对方普通话都出来了:“这……不是,不是……”
赵德柱还是方言:“我爸妈搬到江州生活,想吃家乡菜,才给你这个发达的机会,你这两年留在这里真的有血光之灾,好好考虑下。”
店家连说自己跟家里商量下,就进屋去了。
姚敏才好奇:“你跟人说什么呢,不至于拿我来显摆吧。”
赵德柱简单:“想挖回产业园做家乡菜,我爸妈肯定很欢喜。”
周梦霞难得开口:“媛媛保证也喜欢!”
结果午后这餐用过之后,扣扣索索商量好一阵的农家夫妇却不愿背井离乡。
粤东人大多都没那么强烈外出打工的思路,除非出国还有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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