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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布都是苏州府上等纯色丝绸,一匹大气的宝蓝色,一匹精致华贵的紫色。
半人高的圆藤筐里装着二十斤的墨鱼、海参、瑶柱、虾仁、鲍鱼干海货。
两双潭州府老字号的鞋盒里面装得都是千层底的丝绸绣金丝高档女童鞋。
那个黑红色尺宽两寸高精美的漆盒竟是装着一幅纯金的头面首饰发,两支簪、两支步摇、一柄斜梳、一幅耳饰、一个项圈、一对手镯,整整十件,精美气派,金光闪闪,富贵逼人,给县里富贵人家的女儿做嫁妆都足够了。
李家人刚去过潭州府最繁华的商街,曲氏道:“光是金饰头面就值二百两银钱,上等丝绸百两银钱,干海货也值个四十两,八件合在一起怕是近五百两银钱。”
贺氏轻声道:“娘,你可是觉得这礼送的太重了。”
李晶晶笑道:“奶奶,我娘还了礼呢,我娘给了秦小哥哥亲手做的衣服、皮帽。这是我们家的心意。”
李云霄叫道:“不许你叫秦山忆做哥哥。”
李晶晶装作没听见,李云霄气得跑出了堂屋。
贺氏微笑道:“晶妹子说得是。”又去跟曲氏道:“他们谢晶妹子救了秦山忆的命的心意。在他们心里秦山忆的命是无价之宝。”
贺氏出了堂屋去追李云霄。
曲氏将头面金饰及两匹上等丝绸交给李晶晶锁起来,笑道:“晶妹子,以后给你当嫁妆。”
“我不要嫁出去。我要在家里陪着奶奶。”李晶晶抱着曲氏撒娇,又道:“宝蓝色的丝绸给爹、小叔叔、哥哥、霄伢子做过年的新衣,紫色的给奶奶、娘、我做过年新衣。”
曲氏摸着透着淡淡光芒柔滑无比的丝绸,轻声道:“这是上等的丝绸。”
李晶晶摇头晃脑的道:“奶奶,以后还会有的,这些就做了新衣过年穿吧。”
曲氏想想方点头道:“给你爷爷也做一身。”
李晶晶从出生至今一直未见过便宜爷爷。眼瞅着就要过年,便宜爷爷人未到,信也没捎来。
腊月下旬的一个晴天。
大客船上的那对老夫妻做着雇的驴车来到曲家村,给李晶晶拜早年,感谢药酒治好了风湿腿疾,送上北方的五斤干金丝小枣、五斤松蘑、五斤干木耳、五斤熏狍子肉、两小包发菜、两坛老白干。
老婆子笑道:“不值什么银钱,就是个心意。”
老头子更是直言道:“我儿女都住在潭州码头附近,家里都是做卖北方吃食的小生意。这些是从他们家里白的拿的。”
曲氏要给他们送些腊肉,他们死活不收,也不在李家用饭,说是自带了干粮,只坐了半个时辰认个门就匆匆坐驴车走了。
小年的头一天,又来人给李晶晶拜年谢恩,竟是刘喜娘与她的一双儿女。
数月不见,刘喜娘气色很好,穿着淡紫色中袄宝蓝色长裙,模样依旧十分耐看。
她的儿子叫刘风,今年九岁,在浏阳县城的学堂读书,国字脸大眼睛,穿着藏青长衫黑裤,不爱说话,显得老成稳重。
她女儿叫刘彩,今年八岁,容貌随了她,性格却是有些怯懦,不敢正眼看人。
曲氏非常喜欢孩子,将家里的干果、点心拿出来款待。
李去病是个不爱说话的,心里很想问刘风县城里的学堂什么样子,因为初次见面不熟悉,见刘风不是个活泼好说话的,便未开口。
倒是李云霄跟谁都自来熟,热情似火的给三个客人倒水,结果一激动还把水杯打了,弄湿了刘彩的一只绣鞋。
今个刘喜娘给儿女穿得都是新衣新鞋,刘彩的绣鞋是一个主顾为感谢刘喜娘做成大媒特意在潭州老字号买的,锦缎粉面绣红梅,端的漂亮精致,价钱也是普通鞋子的十倍。
鞋面沾了茶渍洗不干净,一双新绣鞋刚穿了半天就毁了。
李云青直接把闯祸伢李云霄带出堂屋。
刘彩没有半点不高兴,只是十分害羞的坚决不脱鞋让李晶晶拿到炉火边烤干。
贺氏让李晶晶取了从潭州买的一套文房四宝及一个装着绢花的小香囊,送给刘家兄妹。
刘风收了文房四宝,小脸笑容一闪而过,听到李云青在外头欢快的高声叫他名字,犹豫了一下便出去玩了。
刘彩双手接过香囊,仍是头瞅着地,轻声道:“多谢婶婶。”
李晶晶笑眯眯从刘彩手里取过香囊,取出镶了四粒半颗珍珠的玫瑰红色绢花,插在她的发鬟上,拍手赞道:“彩姐姐好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