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裴景福,侦察郭尧阶。
裴景福、郭尧阶是缉捕并杀害谋炸广州将军德寿的革命志士史坚如的罪魁祸手,但复兴会当时还未成立,史坚如应该算是兴中会成员。那为什么复兴会要选择这两个目标呢,复仇是说得过去的,同是革命嘛!其次,史坚如就义数年,兴中会却毫无实际上的反应,倒是复兴会替他们报仇雪恨,这无疑又提高了复兴会的声望,给了兴中会一个难堪。
同是革命团体,但人才和资源的争夺却不是你谦我让。复兴会选择了联而不合,是瞧不上同盟会那种类似江湖盘口的组织,也信不过其鱼龙混杂的人员能否保密,而在筹款革命上,复兴会已经先行一步,以后也不会甘于人后。
互动嘛,就是互相促进,适当竞争也是有益的。陈文强在复兴会会议上说得好听,但实质上谁都明白,革命固然是革命,但理念不同,争夺革命的主导权,却是避免不了的大事。所以,尽管宋教仁与黄兴私交甚笃,但两个分属不同团体后,之间的私人联系便几乎没有了。
而陈文强与宋教仁的配合却是越来越默契,这是在达成了共识后必然出现的结果。这个共识就是建设现代政党所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口号,更不是繁复的政治目标。于推翻旧秩序后去创造,所需要的不是革命者的激情,而是建设者的理性。
因为陈文强和宋教仁有着很多共同特点,比如都在不断学习,比如都是身体力行者,比如都对立宪派有着尊重……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陈文强终于有了刺杀的具体计划,虽然不是特别把握,但风险也是相当小。因为他想通了,当放下了专业人士的自尊,这次刺杀成败与否,都将造成巨大的影响。就象吴椒谋刺出洋五大臣,虽然没有炸死一个,但由此带来的效应却是轰动性的。
而明天,铁良就将到达南京,已经没有时间再容陈文强作出更加细致、周密的计划。
……………
叮,咣!一个二踢脚炸响。轿中的魏光焘的手动了一下,皱了皱眉。他是很喜欢安静的,但铁良的到来,却又使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营造气氛,以使铁良对两江的搜刮能够少一些,对他的弹颏能够轻一些,或者是没有。
从庚子事变以后,朝廷显然对东南地区的地方势力十分痛恨,谁让他们置朝廷于不顾,搞了个“东南互保”呢!显然,经过几年的恢复,朝廷要对地方势力下手了,打压和削弱是显见的事情。
但魏光焘又能怎样呢?他只能是竭力奉迎,接受朝廷的指意,接受钦差大人的安排。别说是他,张之洞又如何,现在不是一样得听朝廷的。
这个铁良,可不是那些见钱眼开的酒囊饭袋,前途光明,自然是不会为小利所动,不好对付啊!魏光焘眉头越皱越紧,外面的声音似乎都听耳不闻。
茶楼雅间内,步枪已经组装完毕,立在增角,被屏风挡着,就算伙计进来,也发现不了。别看陈文强这时懒洋洋地倚在桌后的椅子上,但他浑身已经精力充盈,可以随时行动,就如同在半空中盘旋翱翔的鹰,看来是那么闲适,但是却随时可以高速下击、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擒住猎物一样。
距离、风向、湿度、温度……他刚刚测过,已经是第三次了,对于刺杀,他总是如此慎重,如此认真。
六百多米,这并不是陈文强所知道的最远的狙击纪录,但他不是来创造什么狗屁纪录的,他是在改变历史,没错,几颗子弹就会让历史书重写。而且,这个距离足够安全,从遭到袭击,到寻找射击点,敌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子弹是从如此远的距离射出。混乱的搜寻将由远及近,等找到这里,估计也不确定,而且陈文强等人应该早就离开了。
“梆,梆梆,梆梆,梆!”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急促响起,陈文强知道是赵大义上来了。
打开房门,赵大义闪身而入,又将房门反锁,在陈文强耳旁低声将码头上看到的情形讲述了一遍。
陈文强点了点头,重新询问加以确认后,便指示赵大义把屏风拉上,隔开房门到窗口的视线。他把桌子挪动了下位置,把窗户关小,最后把枪透过窗户缝向外瞄准。
远处,鞭炮声已经隐约可闻,那是欢迎的,还是送终的,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