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不兴我歇一歇,我这蜡烛几头烧的,再强的人也熬不住啊,你这是不榨干我不罢休啊?”楚懋从阿雾的身上翻身下去,摆出一副无力的样子。
“谁榨干你了?!”阿雾简直气得无语了,这明显是倒打一耙。阿雾起身就要下榻,却被楚懋一把拉住。“放开我!”阿雾甩着手。
“这又是怎么了?”楚懋搂住阿雾的腰。
“你就会欺负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玉澜堂。”阿雾不停地扭动想挣脱开楚懋的钳制。
“我这儿还没开始欺负你呢。”楚懋笑道。
阿雾讨厌楚懋一副天塌下来都没事儿的样子,总是顾左言他,觉得委屈极了,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包不住了,顺着脸颊往下滴。
楚懋没说话,轻轻地替阿雾吻掉她的眼泪。
阿雾的肩膀一抽一抽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是肯定是有什么不对,我却猜不出,殿下也别拿话哄我,真话假话我还是分得清的。”
楚懋叹息一声,将阿雾紧紧地搂入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道:“别担心,不管什么事儿都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阿雾不着声,只默默地流着泪。
“你这样哭最伤身。”楚懋亲了亲阿雾水滋滋的脸蛋,“我的心里没有别人,也永远不会有别人,因为阿雾是个小妒妇,一进来就把门关上了。”
阿雾“哼哼”了两声表示不信,“若我真的在殿下心里,可为何殿下从来不同我说心里话?”
楚懋顿了顿才道:“那你想听什么心里话?”
阿雾离开楚懋的怀抱,垂头想了想,“如今的情势波谲云诡,我在家里也会担心,可殿下从来什么都不跟我说。比如这次,殿下上的治河帖子,皇上可批复了?”
“留中不发。”楚懋道。
阿雾抬起头,把还布着泪水的脸伸到楚懋跟前,示意他给自己擦眼泪,楚懋好笑地拿起阿雾的手绢轻轻替她拭了泪。
阿雾这才道:“皇上肯定是没有精力管这些了,留着让新皇处理呢。”
“我二哥去了洛北的锋湖,可有给殿下来信说那边的情况?”阿雾又问。
“金国尔汗经历了洛北之战后,实力大伤,有点儿压制不住其他部落,洛北那边还有鞑靼虎视眈眈,不过边境上目前还算平静。我已经叫你二哥准备好打仗了。”
“打仗?”阿雾一下就想起了顾廷易。如是真打起仗来,而顾二哥又能旗开得胜,死死压制住鞑靼,让楚懋找不出换人的理由,那长公主的安危便多了几分保障。
“想到什么了,这么入神?”楚懋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凉意。
阿雾自然不敢在楚懋跟前提顾廷易,她的直觉告诉她,长公主那一家子的人祈王殿下都未必喜欢听。
“若是打仗,我有些担心二哥和音姐姐的安危。音姐姐又怀了身孕?”
“到时候你哥哥肯定会先将你嫂子送回来的,你若实在不放心,就让贺春带人去接她。”楚懋理了理阿雾的鬓发。
一时吕若兴进来问,在何处摆饭,楚懋对阿雾道:“咱们在这儿摆饭今晚就在冰雪林歇吧,阿雾?”
两边阿雾都已经住得很习惯了,并不肯在这等小事上驳了楚懋。
到晚上,祈王殿下依然很规矩,阿雾瞪着帐顶上的鎏金镂空雕缠枝玉兰的香薰球,寻思道:她都这样坦诚以待了,楚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要让阿雾自己主动,她是一万个做不出来的。
“睡不着?”楚懋问道。
阿雾被他惊了一下,闭上眼睛,侧过身背对着楚懋继续睡。
楚懋在阿雾身后笑出声,手探上她的腰。
阿雾往里挪了挪想避开楚懋的手,他笑得实在可恶,仿佛她是个深闺怨妇似的,阿雾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儿。
可惜祈王殿下手长得很,阿雾都贴在床栏上了,也避不开,只得任楚懋给她揉腰和背,结果渐渐有了睡意。
“阿雾。”楚懋轻唤了两声,阿雾都没回应,且仔细听她的呼吸,规律绵长,楚懋这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了袍子到外头喊吕若兴,“去把贺太医和姜太医请来。”
贺年方的医术楚懋信得过,而姜太医是太医院最擅长妇人科的,有这两人一同把脉,楚懋才能放心些。
前几日阿雾睡在玉澜堂,楚懋不好找两位太医来,怕万一被玉澜堂的人撞见,他总不能将玉澜堂一院子的人都点穴,总会令人生疑的。
唯有阿雾到冰雪林来,里里外外都是楚懋的人,他才放心。这几日冷待阿雾,多少也是存了要激怒阿雾引她来冰雪林的意思。
楚懋想到这儿,不由得笑了笑,这在以前是不敢相信的,而如今阿雾已经知道主动到冰雪林来探他的消息了。至于顾廷易,他迟早是要从阿雾心里把人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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