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三岁小孩,也知道佛子定然不只是来贺寿的,可偏偏别人光明正大的来,大唐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先是突厥人,后来又冒出来个长生天大巫,现在又有雷音寺佛子,从镇北将军府一案中牵扯出来了太多东西,让情况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我不想趟这趟浑水。”辛哲直言不讳道。
说完此话,转身就走。
帝师也不劝说,而是将双手揣在袖子里,笑盈盈地看着他离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辛哲离开阵眼,回到东市,和不良人队正孔老二在街道巡逻。
没多久,前面传来一阵喝骂声,孔老二循声看去,就见一条汉子冲开人群,向这边跑来,那汉子身后跟着一个东市署吏,那署吏肩上插着一把刀,血染红了衣衫,一边追一边喊,“这人是朝廷通缉的逃犯,快抓住他!”
孔老二闪电般伸出脚,将逃犯绊倒,逃犯在地上滚出两圈,爬起来继续跑,孔老二抽出腰间牛筋绳,往前一挥,牛筋绳缠住逃犯双腿,逃犯扑倒在地,孔老二大步上前,逃犯还在挣扎,孔老二按住他的后脑勺往地上一撞,逃犯顿时昏死过去。
东市署吏们赶了过来,道了谢,将逃犯押走。
孔老二拍拍手上泥灰,看辛哲还神游天外,不由问道,“你今天丢银子了还是怎的?咋总是心不在焉的?”
辛哲回过神来,眼前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各族人,店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处处都彰显着长安的盛世繁华,但一想到这座雄城很可能毁于一旦,他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见辛哲还是不说话,孔老二也不再多问,拉着他一路闲逛,到了黄昏换了班,辛哲回到永宁坊豆腐店,楚楚已经收拾好了铺子,将白狐抱在怀里,用梳子给它梳毛。
辛哲洗了澡,楚楚端上来一碗煎蛋面,辛哲端过面吃起来。
正此时,一个和尚走了进来,这和尚十七八岁模样,风尘仆仆,身上袈裟也破烂不堪,若不是顶着个光头拿着个钵,就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年轻和尚宣了声佛号,走上前来,对楚楚道,“姑娘,能否施舍一些斋饭?”
楚楚摇头,她面对外人时,脸上总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像是要拒人千里之外。
“没有斋饭,素面也行。”年轻和尚道。
楚楚依然摇头。
辛哲道,“给他下碗面。”
楚楚没有看辛哲,而是看向这个年轻和尚,对方正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和尚的眼睛清澈透明,像是两股清泉。
不知为何,楚楚皱了皱眉头,放下白狐,转身去下面。
“小师傅请坐。”辛哲将一条板凳递了过去。
年轻和尚坐在辛哲对面,道了声谢,也不看辛哲,而是直勾勾看着在灶台后忙碌的楚楚。
辛哲说道,“出家人不是不近女色吗?小师傅何故总是盯着我家丫鬟看?”
年轻和尚道,“身体是空皮囊,我心中无色无欲,看这位姑娘,并未看她的身子,而是在看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