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掉那些没资格,没胆量,没能力杀他的,剩下的还有多少?”
李泰剑眉一挑。
辛哲继续道,“凶手如此狠毒,又殚精竭虑,定是预谋已久,此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复仇,二是能从老将军之死中得到好处。”
“若是复仇,这仇定然极深。若是获利,利益必然极大。只有这样,凶手才能豁出去,冒着承担整个大唐怒火的风险。”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像一束光,照进一团迷雾的案情里。
李泰沉思许久,摇头道:“父亲戎马一生,数十年驻扎北地,和突厥厮杀,何来这种仇深似海的大敌?更何况,父亲已经归隐田园,杀了他能有什么好处?”
“整个长安城都在传你李泰李将军的骁勇和智谋,说李老将军虎父无犬子,今日一见……”辛哲显得有些失望。
李泰却也不恼,反而恭敬道:“还请道友指点迷津。”
于他而言,修行的世界,很是陌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更何况,这少年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强悍实力,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值得结交。
“灯下黑,”辛哲突然说了个李泰听不懂的词,“凶手已经从你口中说出来了,你却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什么意思?”李泰问道,下一刻,脑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眼中射出寒光,“突厥?!”
辛哲道,“老将军坐镇北地,不知杀了多少突厥人,突厥对他,自然是恨之入骨。
老将军从镇北军主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也依然是镇北军的定海神针,所以陛下才会破格封老将军为上国柱,一来奖励老将军的功勋,二来可稳住军心。
老将军只要活着,镇北军的战力就不会减少,甚至会更上一层楼,这绝不是突厥愿意看到的。”
少年不良人顿了顿,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镇北军主帅刚回到长安就被杀,这消息一旦传到北地,对镇北军军心打击有多大?”
李泰心中一寒。
辛哲站起身,等对方缓过神来,再次说道,“更进一步,将士们在前方奋勇杀敌,他们敬重的主帅却在长安城被杀,他们会怎么想?长安城是天子脚下,守卫森严,没有朝廷配合,甚至是龙椅上那位暗中授意,谁能轻易杀死老将军?”
“朝廷……龙椅……天子……”李泰口中呢喃,额头渗出豆大冷汗。
旁边的贺坚更是听的一阵头皮发麻。
辛哲继续道:“军队是由军士们组成的,军士们心之所想,便是军心所向,这军心啊……”
少年的话,如同一把刀子捅在李泰心里。
军心所向……父亲在镇北军经营数十年,镇北军忠于大唐,但更多的人,特别是中高层将领,其实是忠于父亲,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原因,天子才连发九道圣旨,将父亲调回长安。
如今,不到半个月,父亲就死在长安,镇北军会不会……哗变?
想到此处,李泰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李泰盯着眼前少年,在他眼中,这少年像是一个魔鬼,比那独眼怪物更加可怖。
“你怕了。”辛哲说道。
李泰双手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父亲的死,要牵扯出太多东西,波及的不止是镇北军,甚至很可能牵连到整个大唐。
突厥人这次真正是要杀人诛心了。
灵堂里,那丰腴妇人担忧地看了过来。
“我开玩笑的,”辛哲突然哈哈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牙齿。
李泰一愣,双眼瞪大。
辛哲解释道:“薛延陀反突厥,建立薛延陀汗国,颉利可汗想要树立威信,以此弹压内部混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相比一个混乱的大唐,他更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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