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喝过药不久,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就连那檀香味也盖不住。弦月身着明黄色锦袍走进寝宫中,看着端坐在床头的男子时并不下跪行礼,只是有些冷漠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段峭并不介意,伸手示意他坐下,随即轻声问到,“今日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绕弯子,弦月冷声说到,“听说你派去景龙的探子回来了?”
“怎么?你也盼着你二弟回来?”微微一笑,段峭暗自观察着弦月的神色。
“你只是让他们去找人?”虽然段峭从不骗他,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你以为我会去做什么?害楚家的人吗?还是另有别的图谋!”看来,他这个坏人的形象已经被定位了,无论他怎样都改变不了。
略微尴尬,弦月低下头去轻声问到,“二弟何时回来?”
“哎!”一声长叹,段峭将身子往后一仰,半躺在床上低声说到,“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段峭的身体依旧不见好转,太医说这是顽疾,一时半会儿恐怕好不了,这朝堂上繁琐的事情会让他更难康复。这么多年段峭都很少生病,却不想这一病竟然如此严重,按照太医的说法,皇上之前是一只硬撑着一口气,如今松懈了,那些被压抑许久的病痛自然全都扑来,这才致使他一病不起,久治也不见起色。
如今,满朝文武都上奏皇上要求让太子协助处理朝政,可弦月却执意不肯,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想要段如风回来主持大局,段峭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听从他们的意见,却不想这一次段如风去驳了他的意,不肯回南楚。
至于个中原因,他不猜也能明白,可他却没想到他的儿子这次动了真格的,连他的命令都不听了。
缓缓一笑,段峭抬眼看着坐在一旁的弦月,轻声问到,“你说你二弟有几成把握能带回乔家那丫头?”那丫头他是真的很喜欢,即便她摆了他一道,还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可他依旧十分赏识。
稍楞过后,弦月缓缓牵动嘴角,冷声说到,“一成把握也没有。”他也不许任何人有这样的把握。
“哦?何以见得?”虽然那丫头确实不错,但他的儿子不至于那么差吧!
“感觉而已。”对此,他不想多说什么。
注意到弦月的神色,段峭不由得轻笑两声,“也罢,那样他才能彻底死心。”
对段峭的态度,弦月没有丝毫的转变,依旧是这样冷冰冰的,可他们却由从不说话渐渐转变为开始谈心,虽然弦月一直很冷漠,可段峭总是不厌其烦的找他说一些事情,久而久之,这寝宫成了弦月经常来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父子俩才会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看了一眼那厚厚的奏章,弦月冷声说到,“身体不好就不要强撑,这些东西可以缓缓的。”
“不行。”段峭摇头,极为认真的说到,“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我就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然南楚的江山怎么能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