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着?”
芳草一皱眉,心想这廉氏太不懂事儿,怎么能乱说话呢?人人都知道姨娘受宠,你倒好,把真话给说出来了,万一大家都知道了,日后姨娘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若是姨娘心情不好,倒连累的我们受罪。
她一边想着,身子便下意识想要出竹林,结果不妨被脚下一颗新笋绊了个跟头,“哎哟”叫了一声,接着就听竹林外脚步声响,追出去一看,廉氏和那给她药的婆子已经走的只剩个背影,往墙边一拐便不见了。
芳草也没心思逛了,气哼哼回了院里,刚进了厢房,就听见说话声,一个小丫头正端了空茶盘出来,于是她便一把拉住,问道:“是谁过来了?”
“芳草姐姐去哪里了?屋里是秋姑娘过来了,姨娘要找你,又没找见,才让我送茶进去。”
芳草咕哝道:“不是还有香篆吗?她去了哪里?”
小丫头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刚才看见她出去,想是姨娘打发她做事去了。
芳草点点头,忽听屋里萧怜月问道:“是谁在外面说话?”她便连忙掀帘子进去,笑道:“姨娘,是我。咦?秋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秋晴雪笑道:“我刚来,和你们姨娘没说一会儿话。你这是去了哪里?你们姨娘身边就你和香篆两个得力丫头,你若是时常跑得不见踪影,她身前谁伺候?”
芳草还未说话,萧怜月便冷笑道:“莫要这样说,我身边得力的人不少,只是也没有个她们施展的地方,可不是个个看起来都无能呢。我和我们奶奶说,如今我这里人太多了,不如都打发出去,还不用每个月给钱。我们奶奶倒是个善解人意的,说什么爷屋里统共就我们两个人,若是下人们太少,显得凄清。呵呵,你听听,这多体贴?只是我却知道她怎么想的,还不是为了装贤惠大度?她也知道她身边那么些丫头媳妇婆子,若我这里人少了,让人看着不像话。”
秋晴雪早已经习惯萧怜月这喋喋不休的抱怨,她也不以为意,只是不动声色转了话题,问芳草道:“去哪儿逛了?都遇见了什么新鲜故事?”
芳草笑道:“哪里逛了?原本想着去看看竹林里还有没有鲜笋,可是去了一看,都老了,我们姨娘吃笋,只吃最嫩的,稍微老一点儿就不吃了。我进竹林子找了一顿,也没找到,倒是听见人说话。”
“哦?”秋晴雪一挑眉头,知道芳草听见的这话必然有些玄机在里头,因便笑道:“什么话?”
芳草就将廉氏和那婆子说的话说了,末了愤愤不平道:“姨娘听听,不过是一瓶子药酒,就哄得她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奴婢就说,当日买来的那些人靠不住,姨娘得势时还好,如今看着姨娘不得意了,一个个嘴都没了把门儿的,究竟又没缺了她们的月钱吃穿,至于吗?”
秋晴雪微微皱眉,却听萧怜月冷笑道:“原来是这个。罢了,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吧,本来就是如此嘛。我们爷对我好?宠妾灭妻?呵呵,那不过是做给人面上看的。”
秋晴雪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萧怜月心中到底还是不甘心,虽然平时她很配合池铭。然而在她心里,并没有把这事儿看得如何重要,这个女人便是如此,虽是重面子,但若没了利益,她也不会很在意别人怎么说。或者哪一天一旦又是无名火起,昏了头,自己便说出去了也不是没可能的。说到底,还是兰湘月和池铭在这方面疏忽了,就忘了这女人发疯的可能性。
因便笑着劝道:“你啊,别这么愤愤不平的,不管怎么说,如今你在外面的名声可是比三奶奶大,俗语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你如今在这府里固然没什么地位了,只是一应吃穿用度也没缺了你,池大人还动不动带你出去买东西,这些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名声?若是你真不要这宠妾灭妻的名声了,我看池大人如今对三奶奶真是上了心,万一他将错就错,忽然间就和人说你骄奢蛮横,他不喜欢你了,又喜欢了贤惠大度的三奶奶,你想想这事儿,有没有可能?到那时,你又有什么好处?就算吃穿不愁,可是走到哪里,让人戳着脊梁骨说,看,这就是因为骄奢蛮横把丈夫都给磨得没了情意的那个女人,怎么?这名声就很好听了?”
萧怜月垂头不语,好半晌忽然冷笑道:“你不是和那个女人好吗?怎么又忽然和我这么推心置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