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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话不对。”又有一个明白人出来给大家科普:“那位兰夫人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不都是托了池大人宠妾的福?因为那个妾实在太不像话,所以就显得正室夫人大度聪慧,其实能有什么?再怎么聪慧,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还能聪明到哪里去?”
“没错没错,女人嘛,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何足畏惧?”吴天德点点头,旋即又想起一事,忽然道:“是了,听说这池家富可敌国,手下商铺地亩无数,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没有做账先生?若是那池大人从他老家叫来一些做账先生,那怎么办?”
话音未落,嗤笑声便此起彼伏响起来,一人就指着吴天德笑道:“老吴啊老吴,你那脑袋是木头不成?就算你是木头,那池铭可不是,这是多重大的事,他敢找账房先生?最多也就是找找家里妻妾,这是和他荣辱与共的,必定尽力帮他,哪里敢找什么账房先生?”
众人都哈哈笑起来,怎么想都觉得池铭这一回是陷进了死局中,整理不出来账目就是无能,日后更有借口排挤欺负他;整理出来了,涉及到的人是四皇子党,怎么下手?注定只能把这个结果咽回到肚子里,到那时,白白浪费了几个月甚至是半年的时间,还有什么是比这种两头不讨好的结果更大快人心的呢。
在工部众人幸灾乐祸的同时,明亲王和谭阁老也在关注这件事。
“池大人?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应该没来过咱们府里吧?”长日无事,明亲王难得休沐一天,便来到王妃房中,陪她下棋闲话。
“嗯,没来过,不过你也见过,还记得吗?过年前我带你出去逛的时候,恰好遇到那个孩子,你还送了他一件白狐皮。”明亲王在东南角落下了一子,淡淡道。
“哦,原来是他。”明亲王妃点点头,旋即又怅然道:“那孩子真是俊秀可爱,我一看见他,便不自禁的心生亲切,就好像……就好像看见了咱们的承祥似得……”一语未完,便觉眼中酸涩,她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唯恐丈夫看见自己掉眼泪。
明亲王见一言引起妻子伤心,也有些后悔,连忙就转了话题道:“呵呵,父皇终于答应拓展海上航道,发展辽东的经济,这可是从古至今前朝皇帝未曾有过的壮举,没想到父皇已是暮年,却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真是令我佩服不已。”
明亲王妃笑道:“这也是爷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两件事,如今终于有了结果,爷也是十分振奋的吧?只是我听说反对的人也不少,想来庄亲王也是怕爷在这件事情中建立功绩呢。”
明亲王呵呵笑道:“没错,老六在这件事上真是不遗余力啊,不过又如何?拉锯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是我胜出。归根结底,六弟还是不明白父皇,父皇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偏心我,而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所以以父皇如今的小心,也仍是做出这样豪情的决定。”
明亲王妃点点头,对这些家国大事,她并不怎么关心,不过是见丈夫振奋,所以才会跟着说几句。此时见附和的差不多了,她又把话题转回自己关心的地方:“刚才爷说池大人在工部受人排挤,给了他无数繁重工作,那他要怎么办?怎么说也算是谭阁老看好的人,爷难道就任由工部如此胡作非为?”
明亲王叹了口气道:“再怎么胡作非为,工部却不是我能伸手的地方,父皇如今多疑,我也有许多事要思虑周全。不过我看谭阁老,未尝没有磨练这小子的意思,且静观其变,看看他怎么做吧。”
明亲王妃轻轻落下一子,好半晌方才轻声道:“即便不能伸手,但若是爷有机会,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也不看谁的面子,只看在那个孩子难得的份儿上,总也是有点缘分。”
明亲王又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爱妻素日里懂事明理,唯有一关系到孩子这件事,她便没了素来的明智,甚至都有些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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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爹啊,你非得等那小子被人折腾死,才肯出手帮忙给他买棺材啊?六部里最近闹得沸沸洋洋,工部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想当日儿子我去兵部的时候儿,虽然乱,可也没到这个地步啊。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上辈子放高利贷,这辈子工部的人都是他上一世里的苦主,所以才这么齐心的报复他。”
“别瞎说,如今两位王爷明面上不动,暗地里已经势同水火,两方势力自然也是互不相容。只不过池小子倒霉,没有根基,我又看好他,偏偏还不怎么和他亲近,他可不就被人当成软柿子了,这两大方势力的争斗最后着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把他挤扁了能罢休吗?”
谭府花园里,谭阁老和儿子并肩坐在凉亭里看月亮,一边就池铭问题进行“深刻友好”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