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弄出这么点事,你说那程德是会坐着让你拿呢,还是拼死反抗?”
洛敏倒抽一口冷气,这个林公子,没入官场,玩阴的却比我还狠啊。
“程德手下兵马不多,兵力羸弱,说他谋反,朝中怕是无人肯信。”洛敏皱眉道:“何况要真是斩杀了他,刑部与朝廷里如何交待呢。”
这当官的,要阴险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犹豫的时候,又比任何人都缩头畏尾,老洛即便是个老狐狸,也逃不出这个名利官场。
林晚荣道:“洛大人,信不信是一回事情,但该办的事情就一定得办,您现在明白徐大人为何不能对您直言了吧。我想他还有一句话也应该同时转告您了——”
“什么话?”洛敏急忙问道。
林晚荣道:“我想他拿那程德的时候,定然是只要死的,不要活的——”他看了洛敏一眼,语峰一转,笑着道:“大人,我这话就随便说说,您听听也就得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洛敏眼睛一眯,微笑着道:“这个我自然省得,只是若真就地办了程德,刑部我要如何交待呢?”
林晚荣一叹道:“人一死,什么都没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造反,有没有人肯信,这些都不重要了。何况,您不是在他家里‘搜’出了某些东西么?手里还有他贪赃枉法的证据。”
洛敏摇头道:“林公子,你对他那主了的能力了解不深,这程德一死,他那主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晚荣忽然道:“洛大人,你对皇帝如此厚待你,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听着似是没头没尾,洛敏愣了一下,但他久历官场,旋即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额头汗珠顿时滚滚而下,脸色一阵苍白。他沉默了好一阵,终于点头道:“公子,我明白了。”
林晚荣叹口气道:“洛大人,未必便如您想象的那么悲观。你手里握有程德贪赃枉法的罪证,程德谋反之事也有‘证据’,就算稍有越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罪不致死,顶多丢了乌纱。但是,你想想,你做了这件事,撇开了造福百姓不说,这里面谁最高兴?当然是您背后那位。即使迫于形势,要暂时废黜你几年,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不一般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我胡乱猜测的,也幼稚得很。您久历朝堂,其中是非曲直,判断自然比我清楚得多。这些话,您就当作一个参考,不必往心里去。”
这一番话固然是林晚荣地猜测,但这样的故事,小说里电视里演了无数,林晚荣猜中些眉目,并无多大困难。洛敏是老官场,对这种事情自然体会甚深,越想越是有道理。
“谢林公子指点。”洛敏叹口气,神色坚定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老洛如此慷慨激昂,林晚荣心里也有些惭愧的感觉,方才那番话,多多少少有他一番私心,但那个程德与白莲教勾结确实不假,解决了他,也算是为江苏百姓办了件好事。
“洛大人,也许你应该再询问一下徐先生。”林晚荣正色道。
洛敏朗笑道:“我早已问过文长先生了,他虽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老朽也能猜出几分。皇上待我恩重如山,赐我锦食,荫我宗族,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定要完成他交待的事情。何况,除程德乃是为百姓谋礼福祉。我洛敏虽有几分圆滑,但自问忠义也有几分,为百姓谋福祉的事情正该去做。”
林晚荣见他眉目清明,说话之间很有几分正气,心道,以前倒是确实小看了老洛,这老头还是有几分骨气的。他笑着道:“洛大人,你为官虽有些奸猾,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官。”
洛敏哈哈大笑道:“林公子,你说这话,我最爱听。为官哪能不奸,越是好官,越要学会奸,倒是林公子你,生得如此好学识,心思又缜密,若是进了官场,定然令人刮目相看。”
林晚荣笑着道:“我去做官干什么,去做奸人么?我现在已经够奸的了。不过,我与洛大人一样,虽是奸人,却也是个好人。”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升起些知己之感,顿时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