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京师,无论在什么时候,这繁华,从不减分毫。京师的大户人家,花不完的钱,吃不尽的粮食,可以很轻松的、很喜庆地过年,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过年过年,就像过年关一般。过年过关,碍过了关,才算是过年。
马车进了城,老人探出头,看了看这个久违的京城。他又一次回来了。孙承宗,七十多岁,再登朝堂。这一次,或许辽东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李郁欢站在街口,看到马车帘子里的老人,直接走了上去,露出他那招牌微笑,“孙伯伯,好久不见。”
孙承宗仔细地瞧了半天,点点头,道:“一年不见,李家小子,都这么大了,真是老了啊。”老人很久没有见过京城的人和事了,叮嘱了几句,让马车先行回去,自己和李郁欢并肩走在街道上。
李郁欢打趣道:“孙伯伯可是偏心得狠呐。郁欢在金陵的时候,可是听说了,孙伯伯和先生书信往来多次。郁欢也往高阳去了好几封信,您都不回一封。”他搀着孙承宗,确实,这个督辽一生的老人,已经老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孙承宗笑道:“呵呵,你们这些后生,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若不是有事,你以为老夫愿意给那个头疼的棺材……”老人原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僵硬下来,似乎触动到了内心,脸色沉下来,摇头叹道:“不说了。人都死了,还说什么呢。”
“先生,他……”李郁欢明白自己说到了一个禁忌。如今朝堂上还是坊间,提起杨帆都要轻声,不敢说得太过,不然,轻则,所谓的民诉员就会上来找你聊聊,若是你还有些头脸的,那就不是所谓的狗尾巴官吏的事情了,锦衣卫请喝茶,而且,是圣上钦准的。
“算了算了,人死了,什么都不必说,不必说。”孙承宗的白发,在风中拂过。
“若是孙伯伯器重,李郁欢定当不负您的期望,若是勉强,就算了。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一帮京城士子看到二皇子,想上前招呼,被孙承宗的一个眼神停住了脚步。
孙承宗拍了拍李郁欢的肩,道:“当年,我经略辽东,手底下多少能人,可是,又能有多少人,可以与范文程比计谋,可以与皇太极比战略。大凌河一战,我在京师,看得出,那样的战略战术,不是常人想得出来的。你跟了杨帆这么久,或许还是没有他那样的战略眼光。”
孙承宗止住脚步,“行了,郁欢你回吧。老头子自有落脚处。”李郁欢仔细琢磨了刚刚那一番话,拱手行了个后生礼,道:“家父说了,替孙伯伯在白楼接风洗尘,今晚还望孙伯伯赏脸。”
孙承宗点点头,微笑道:“一定一定。”
长街上熙熙攘攘,孙承宗望着中央的大鼓楼,眼睛虚眯着,不住地叹道:“真的是老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