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是怕死,不过这是两码事。会长,你可别再提自己要去这事了,再说几次,我怕我刚下定这决心就没了。”
“好好好,你非得要去送死,我也管不着。这里有一万王级元气,你拿着,我看你这命至少也值两万王级元气。”说着。夏启初只手在虚空一抓,手中多了个金灿灿的巴掌大小袋子,而后塞到一脸震惊的梁登阳手里。
梁登阳一言不发地看着手中价值连城的储物袋,神色复杂,良久之后,才将之收入怀中,也未查看其中数目,更未与夏启初道谢,只是双手作揖,说了句告辞。便转身离开。可没待他走几步,夏启初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等等。”
“会长,还有什么事?”梁登阳转身问道。
夏启初的声音有些凝重。“你要切记,勿要在午时前进入客栈,一定要在午时之后才可。”
梁登阳不大明白夏启初的意思,但见其语气,想必这其中必有原因,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大步离开。
梁登阳走后,夏启初长声一叹,自言自语道:“破财消灾,有些人的命,即便花上几十万王级元气都不够,或许他要的只是诚意二字。”
在这三日内,变得何止是梁登阳一人,就连夏启初也发生了不少的改变。两人之前的关系,也在这一席谈话后,变得十分微妙。
过不多久,终于来到了午时,在毒辣的阳光下一直等候的梁登阳踱步走进了多尔所投宿的那家客栈,走上楼梯,抵达二楼,穿过曲折的长廊,直奔二零七号厢房。
当梁登阳到达多尔所住的这间厢房后,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旋即他咬了咬牙,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出声道:“在下石珍楼梁登阳,特来请历道友赴宴。”
当即,自厢房内传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多尔从中走了出来,静静地望着他,语气淡淡,“人都到齐了吗?”
梁登阳点头,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道:“到齐了,还请历道友随在下一同去金玉楼。”
“走吧。”多尔随口道了一句,大步走向长廊拐角处的楼梯。
梁登阳望着敞开的房门,心中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是将房门给轻轻掩上,随后才向多尔走去。
而梁登阳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正在默默关注这一切的多尔微微笑了笑。
有些事,有些举动,看似微不足道,往往却饱含深意,多尔如是,夏启初如是。
过不多久,梁登阳与多尔便来到了金玉楼,而夏启初如之前所说一般,正站在金玉楼门口等待,见到二人的身影,立即面带笑容迎了上去,屈身作揖道:“恭迎历道友。”
谁知多尔竟是理都不理会夏启初,甚至连望他一眼都似乎显得有些多余,径直走入金玉楼中,愣是把夏启初晾在一边。
此时此刻,夏启初神色讪讪尴尬笑了笑,眼神示意了一下眉宇紧蹙的梁登阳,旋即便向多尔的身影追了上去。事实上,夏启初宁愿多尔对他冷嘲热讽,这反而会让他心情平定一些,可眼下这种情况,着实令夏启初忐忑不已,心神不宁。
一行三人,以多尔为首,不一会儿就到达顶层大厅,推开大门,多尔环顾一周,见得石珍楼一众高层都在,一个不少,望了眼巨大圆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淡淡道:“这饭就不用吃了,想必诸位也没这心情。我会奉行诺言,只要诸位能拿出符合自己身价的王级元气,先前的事便罢了,谁第一个来?”
此话一出,围坐在圆桌前心绪本就很不坦荡的石珍楼一众高层脸色俱是一变,感觉如坐针毡,甚至有几人冷汗直冒,浑身冰凉,一时间大厅之内无人做声,谁都不愿第一个上去做那敲门砖,生怕血溅三尺,命丧当场。
这时,站在多尔身后的梁登阳走上前来,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作揖说道:“历道友,我先来。”
话音一落,梁登阳自怀中取出两个做工精细似如锦囊大小的丝质袋子,一个金光灿灿,一个吞吐绿华,见其宝光,这两个储物袋价格相当不菲,上万灵珍都不一定买得到,而且有价无市,需备齐材料再花重金找炼宝大师定制。好在那个绿如翡翠的储物袋是梁登阳自己的,否则以他手头上那点绵薄资产,在不把羽蛇剑卖掉的情况下,就连半个都买不起。
如这种上品储物袋,装置王级灵气是最好不过的,倘若使用品质次一点的,一来会使得其中元气品质下降,二来元气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
梁登阳将两个储物袋双手奉上,出声道:“共计两万王级元气,请历道友过目。”
在场其他人听得后,除却夏启初以外,神色皆是露出些许异样,内心俱是认为,梁登阳想以两万王级元气买自己性命,这简直是痴心妄想,毫无可能。虽然梁登阳是武宗中期的武者,单论修为而言,大约也就值万余王级元气,两万算是多的了。可梁登阳作为济度城这种富庶城市的石珍楼副会长,潜在价值不可估量,十万王级元气都嫌少。再者,眼下拿出的王级元气数量越多,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除了夏启初,其他人都是认为梁登阳命不久矣。
多尔接过梁登阳递上来的储物袋,用神识查看了一下,发现数目不对,这哪里是两万王级元气,分明是十一万,在金色储物袋中足足装有十万王级元气。
多尔不知梁登阳为何隐瞒,但也没点破,只是手指了指自己右手边,淡淡道:“你站那边。”
殊不知夏启初在暗中帮忙的梁登阳点了点头,挪步走到一旁,心情平静,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自己命运如何,早已不是他所能干涉的。
尽人事,听天命,梁登阳无憾亦无畏。
多尔将两个储物袋收入大衍神镜当中,望着在场众人,语气平淡道:“下一个。”
坐在椅上的石珍楼高层像是屁股下面沾了胶水似的,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正襟危坐宛如一个个定力极强纵然世外风云万变我自巍然不动的老古董,哪还有半分适才等待多尔时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