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救赎（上）

“我以为这笑话不错的。”\r

    “盖乌斯先生在哪里？”夏尔将烟卷掐灭，忽然问，“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他。”\r

    狼笛想了想，说：“他现在应该很忙。”\r

    “我知道。”\r

    夏尔回头，凝视着被雪覆盖的庞大战场：“神圣之子这种东西，对这里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我不想只做一个吉祥物，狼笛。”\r

    “盖乌斯不可能同意你参战的。”狼笛回答的直截了当：“你是象征，夏尔，你是神迹存在的证明，你必须高高在上。\r

    倘若你参战的话，其他国家就有理由出动自己的权杖和天灾武器，甚至有可能会有圣徒……盖乌斯不可能允许你因为一时冲动就撸起袖子开干。”\r

    说着，他指了指战场的尽头。\r

    在视线的尽头，远方的营地中，庞大的以太波动遥遥地向着天空升起，昭示着自我的存在。\r

    “看到了么？我们不能陷入被动。”\r

    狼笛说：“谁先忍不住，谁就输。”\r

    “放心，我不会的。”\r

    夏尔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着那一张血与雪中的冰冷面孔，轻声呢喃：“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要帮上一点忙……哪怕一点都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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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时后，白山研究院。\r

    冰冷的房间里没有热气，冷的让人肺腑抽搐，就连房子都是刚刚建好，只能四面挡风。房间的角落里烧着炉子，但是却提供不了任何的温度。\r

    老人们坐在桌子边上，裹着厚厚的大衣，捧着热水杯，却一个个冷的打哆嗦。\r

    寂静里，没有人说话。\r

    他们沉默地看着桌子上的图纸，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漏洞和误差。\r

    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年轻的研究员推开门，跑进来，怀里鼓鼓囊囊。在风雪的天气中他跑了一身汗，汗水在脸上结冰了，几乎冻的僵硬。\r

    “库里就只有这么多，我全都拿过来了。”\r

    他将怀里的灰色‘铁锭’放在了桌子上，那些拇指粗细的‘铁锭’落在桌子上，彼此碰撞，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r

    熔铅，全部都是熔铅。\r

    老人们端详着桌子上的熔铅，面面相觑：\r

    “真的可行么？”\r

    “这个思路从来没有人想过，原理也很简单，没有什么问题。”\r

    “之前有过类似的设计，但弊病也不少。而且，我们缺少更好的合金配方。”\r

    “圣城对我们进行了技术封锁，如果我们要自行研究的话，还需要四年。”\r

    “想法是很不错，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r

    “先根据这个设计，制作出一批原型机出来吧。马克西姆，你那里的人力比较充足，大概要多长时间？”\r

    “那些刚刚招收来的木匠和铁匠学徒还要经过培训才能派上用场，如果想要合格的原型机，大概要三个月左右。”\r

    在桌子后面，夏尔沉默地倾听着他们的意见，许久，缓缓摇头：“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r

    “现在？”\r

    “嗯，现在。”\r

    夏尔颔首，展开手掌。\r

    清脆的声音响起了。\r

    仿佛地震骤然到来，桌椅震荡的声音响起，墙壁上的玻璃上骤然崩出无数裂隙，分崩离析。老人们面面相觑，忍不住想要后退。\r

    崩！\r

    一张椅子骤然垮塌了，坐在上面的人摔了个踉跄，错愕抬头，只看到一枚枚铁钉挣脱了束缚，投向了那一只手掌。\r

    风声响起。\r

    如雾气一般的灰色尘埃从窗外涌动而来，汇聚在夏尔的身旁，隐约可以看到无数粗糙的金属颗粒。\r

    寒风呼啸，顺着窗户灌入了房间，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冷意。\r

    因为在那手掌中所诞生的，乃是凌驾与熔岩之上的高温。\r

    宛如熔炉。\r

    无数炼金矩阵在瞬间生灭，随着那五指的调动汇聚，形成了抽象的炼炉。耀眼的纯白色火焰在其中酝酿，足以瞬间将整个房间彻底蒸发的温度被拘束在那一只手中。\r

    只是泄露出的一丝热意，就令房间里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令那些老人的胡须卷曲，后退到角落里。\r

    钢铁投入其中，就变成了液体，杂质转瞬蒸发。\r

    紧接着，无数细碎的尘埃涌入其中，那是蕴藏在冻土深层中的矿物粉尘。无形的手掌将它们从土壤中挑出，投入炉里，随着那恐怖的温度，进行冶炼。\r

    加热、捶打、提纯、成型、再加工、锻造、淬火……\r

    转瞬间，漫长的过程一蹴而就。\r

    在夏尔的手中，熄灭的火中数十个零件已经铸造成型，彼此碰撞，摩擦，拼凑，组合，最终形成了造物的原型。\r

    一支带着握把的古怪铁管。\r

    “好了。”\r

    夏尔将它摆放在桌上：“如果没有差错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进行检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