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无声地,炼狱乐师和女巫之锤们半跪在地上,恭谨地对着柯尔特献上了敬意。
柯尔特呆呆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教士和乐手们,许久之后,空洞的脸上浮现笑意,他大笑着,向着菲利普大师低下头,亲吻他戒指上的圣徽:
“一切为了至上之神!”
那他的眼瞳低垂,空洞的眼神如同熔炉,以怨毒、愤恨和怒火为柴薪,某种可怕的东西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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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家的庭院之中,朗朗的读书声结束了。
“孩子们,今天的读写课就到这里。”
卢卡神父合上了手中的圣典:“回去之后,请大家再次诵读今天所讲解的这一章,抄写一遍。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留下来问我。”
长达两个小时的读写课终于结束了,贪玩的孩子们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做鸟兽散。神父看着一地狼藉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弯下腰,从院子角落里拿起扫把,开始清理地上的碎屑。
来小镇这么多年,或许他没有传教的天赋,信徒没有增加多少,更别说为修缮教堂募集善款了。来送小孩子上读写课的人都是一些工匠或者农夫,根本没有多少钱,就连上课的场地都是木匠家里提供的。
这样下去,修缮教堂恐怕遥遥无期了。
他叹了口气,却感觉到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神父。”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回头,看到那小男孩儿抱着沉重的教典,眼神纯净而好奇,便忍不住笑了:“小穆勒,还没有走嘛?是不是今天的课没有听懂?”
小穆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卢卡神父笑了,拉过来一张板凳坐下,柔声说道:“今天这一章的内容对于小孩子来说可能有些复杂了,听不懂很正常。”
读写课的内容来自圣典,为了避免小孩子觉得枯燥,他都会挑选一些其中有趣的故事来讲给他们听。
今天这一课的内容,就是罪人拉萨路蒙神的恩赐而得以复活故事,对于大人来说都有些难以理解,何况小孩子呢?
穆勒是所有上课的孩子里他最喜欢的一个,不吵不闹,听课认真又仔细,学习专注。他打算再过几年,将他培养成自己的学徒。
这样教堂里多一个学徒,自己也可以轻松一些。因此,教导起来自然不遗余力。
“神父,神父,拉萨路是为什么复活的呢?”
穆勒好奇地问道:“他犯了那么多罪。”
“因为神的怜悯,孩子。”
卢卡神父弯下腰,抚摸着孩子的额头,慈祥地说道:“神是爱世人的,所以哪怕是罪人,也能够得生。
拉萨路见过了地狱,便知道了生的可贵和公义的善美,只要他还活着,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那善人呢?”
穆勒歪头看着他,困惑地问:“善人就不能得生么?”
神父沉默许久,勉强地笑了一下:“死去之后,善人就升上天堂去啦。”
“天堂?”穆勒疑惑地问。
“对,天堂。”
神父说:“天堂就是没有恶的地方。”
穆勒似懂非懂的点头,请教了几个问题之后,走了。
目送着穆勒离开,神父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闭目轻声祈祷。
远处,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神父!神父!”
教堂里的学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门来,满头大汗,像是被一群狼追赶着一样,扶着门,剧烈喘息,几乎说不出话来。
“募捐,我们的募捐……”
“募捐怎么了?”
卢卡神父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很苦,没有人捐助很正常,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需要互相扶持……”
“不、不是!”
学徒打断了他,将一张被抓皱的纸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是刚才有一位好心人给我们的……他连名字都没有留!”
那是一张支票。
卢卡神父看着支票,很快便被支票上那一连串数字给吓住了,来自‘神圣阿斯加德中央银行’,阿斯加德的国库。
这是一张不记名支票。也就是说,任何人拿着它都可以随时随地的毫无障碍地提取到这一笔数额夸张的款项。
卢卡在确认自己没有做梦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狂喜,开心地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学徒又笑又跳,语无伦次的祈祷着。
“感谢神明,感谢那位好心人!这么多年了,教堂总算可以重新修缮一下了!”
学徒忍不住摇头:
“神父,这么钱,重新盖一个都绰绰有……”
轰!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地剧烈的震颤,墙壁上崩裂出层层缝隙。在暴风席卷之中,漆黑的云雾从远处缓缓地升起,宛如蘑菇一样,结出了硕大的伞盖。
在其中,赤红色的火焰从地上升起,点缀着这毁灭的盛景。可已经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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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惨啊,整个教堂都被地脉暴动夷为平地,幸好神父和学徒都不在,没有伤亡。”
小镇外,远处的山丘上,坐着轮椅的年轻人放下望远镜,唏嘘不已。
他身后,手下将剩下的支票递给身旁的人。
“最近的码头上有船等着你们,立刻出海吧。”轮椅上的男人挥手:“去东方、去南方群岛、去天竺,随便你们去什么地方,十年之内不准回来。”
“这是……”
那枯瘦的老人端详着手中的支票,眼皮忍不住狂跳了两下:比说好的还多三成!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夹好,放进怀里。最后,带着讨好的笑容告别:“感谢您的慷慨,华生先生!感谢伟大的‘圣人’福尔摩斯先生!”
他再三赞美道谢了许久,终于离去了。
“‘圣人’福尔摩斯?给钱爽快就算圣人了么?”
华生摸着下巴沉吟:
“他说不定会喜欢这个新绰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