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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奇怪道:“下去干什么,你自己骑马都骑不文档,走得动么?”
曹采萧回到现实。心中想到段蔷奴、韩羽娘等人,不由得心中一酸。说道:“你就要结婚生子了,倘若你将来的妻子见到我和你骑在一批马上,她岂不是要见怪生气。”
齐御风微微一怔,心说这姑娘平时文文弱弱,怎么眼下这么大脾气,当即摇头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曹采萧心中说出那一句,便将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上,生怕他说说什么让自己伤心欲绝的话来,可是临到头来,却是如此平淡的一句,当即他心中微微有些复杂,便问道:“那我应该怎么想?”
齐御风笑道:“你眼下受了惊吓,脑子里乱七八糟,还不如帮我参详参详,这吐蕃的老和尚,怎么就看上咱么凉州了呢?”
曹采萧道:“那有什么稀奇,这天下总有一日,要被我们汉人夺回,眼下其他各路义军俱在江南腹地,只有咱们一支在西北,与吐蕃接壤,吐蕃想要反抗元廷,却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齐御风皱眉道:“可是咱么兵少国弱,新立之地,刚一扬起旗号,他就眼巴巴的来投诚,这却也有点说不过去吧,而且明玉珍得四川已经有五六年的功夫,与他吐蕃也相隔不远,怎么不见他去联系明玉珍呢?”
曹采萧道:“这还不简单,这人指定你去吐蕃与他相见,想来必定是认识你,喜欢你,所以才愿意相信你罢。”她这一番话,说的虽然是波巴拉杰大师,但实则全然在说自己,她看着齐御风的眼睛,一眨不眨,目中几乎润得湿了。
齐御风微微摇了摇头,低头沉吟了半晌道:“我看他多半是未必认得我这人,而是认得剑罢。”
曹采萧见他如此皱眉,心中又爱又恨,不禁微微愠道:“我都说拉,快让我下去,跟王爷骑在一匹马上,叫人看见,那还了得。”她方才未曾得到明确答复,此时便敞开了胆子,又说了一遍。
齐御风摇头笑道:“放心罢,她看不见。”
正当此时,众人拐过山脚,已经临到了武威城外,众人抬头一看,却见城中方向,一团火焰,烟雾弥漫,杂着嗤嗤的声响,似乎有一场大乱一般。
当即齐御风大叫一声:“不好!”众人奔行的奔行,骑马的骑马,便各自急忙赶回。
未曾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眼见一路烟尘,一行人身穿各色服饰,骑马奔行而出,身后不远处一路追兵,穿的却是西凉的军马甲胄。
齐御风远远看去,见到那领着弓箭手追击之人,正是田再镖,他带兵不多,却只领了五百兵卒,只见那一行人,却共约有百余,个个身上负着武功,田再镖将兵卒结成方阵,冲杀而上,而那百余人却各自穿插,武功不弱,令得西凉军不敢上前。
当即齐御风转头对着五散人道:“你们且在这里守着,我去冲杀一阵!”
五散人与他上阵久了,都知道就算五人合力,有时候也没他一柄快剑杀得快,当即护住了曹采萧等人,远远旁观。
齐御风下得马来,足不点地。在地上大踏一步,身形如流星高高飞起。接着落地之后,再迈上两步,身形一飞,又是一连飞出数丈开外。
那仁波切见到齐御风年纪轻轻,居然能有如此轻功,不由得也是心中感佩不已,心道在吐蕃就算那个大师活佛,在这等年纪。可都没他一半的本领。
齐御风行经天际,如同一颗流星一般,乍射入敌群,便听得众兵卒一阵欢呼,刹那之间,他陡然听得暗器嘶风之声,纷纷向他打来。当即形未落,在半空中一个转身,手中长剑圈转,一道光华闪过,众多暗器接连返还,一连射死了几人。
接着他左砍右剁。剑诀一领,登时如一道银虹电射而出,风刮落花,但听得嗤嗤声响,剑尖激荡的气流竟把周围人群的衣袂都荡开了去。
他大展神威。长剑所致,线中有点、点中有线。干净利落。伸缩自如,剑锋所致之处,无不绽出一朵血花。
那百余人原本并不将田再镖这五百兵马放在眼中,准备出城之后,便围而歼之,此时见到齐御风这剑法星火明灭,若隐若现,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猛然看见远远处十几人或被捆缚,或站在一边指指点点,一名白发苍然的老者不由得大叫道:“退下!”
那众人虽然衣着不同,武功个个高明,但组织的却甚好,当即一个个后退以待,齐御风见到众人结成阵法,也不敢妄自尊大,在此上前进攻,便招呼一声,命田再镖引领兵马,将这些人围成一团,
那老者目光闪烁不定,想了半天,突然朗声问道:“来者可是武威王齐御风少侠?”
齐御风心道:“要么你就称呼我王号,要么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如此一口气说出八个字,当真不嫌弃累么?”
于是他点点头道:“尔等是何人?今日速速投降,饶你不死!”他看见武威城中方向,依旧有火光闪动,似乎为祸不小,心中暗暗焦急,便寻思着速战速决,将这一干人尽速搞定。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要想饶我不死,你这小家伙却还不配!”
齐御风听得这话,猛然一声呼叱,提剑奔去,只见那老者左手一扬,一把铁莲子破空射到,齐御风用了一招“神龙出海”,剑光四荡,但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奏,那一大把铁莲子都给荡得四面飞开,那这老猛然看见,吃了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齐御风剑光起处,接连进袭而上,那老者也擎出一柄铁剑,抬手一刺,喝道:“小辈看剑!”
两人迅若飘风,双剑又一齐刺到!
他这一剑使出,劲力雄浑,剑尖激荡的气流,竟然将齐御风长剑荡开了少许,齐御风长剑被他剑上包含的一层内力一压,也登时沉了下去。
登时齐御风不禁吃了一惊,连忙用了一招“夜叉探海”,长剑往前一送,稍稍解开了那老者剑招之中那股沉重如山的压力。接着他第二剑第三剑接连刺来,这才逼得那老者抽剑防御,减轻了他的压力。
他心道,这老者武功不弱,一身功力惊人,当以太极剑法胜之,当即他心念一动,剑法使出,剑光如繁星点点,时隐时现,吞吐闪烁。在身前三尺之外,一柄长剑在寒光之中不断画着一个个小圈,每一剑都是以弧形刺出,弧形收回,望之便如同一个个流沙陷阱,万物沉入,便宛若掉入泥淖之中,不能自拔。
他心中也不多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手中剑法便越使越是纯粹,越来越是快捷,直舞成一片银光,他以意用剑。一连划下无数小圈。
那老者铁剑极为沉重,加以他的功力深湛,掸动起来,鼓荡气流,剑尖上便生出嗤嗤的声响,扰人耳目,和各大门派的剑法全不相同,一向依此行走江湖,未尝一败。
而这番他见到齐御风武功,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他奇招妙着,层出不穷,自己尽管使出浑身本领,亦不过堪堪打成平手,这才相信什么西凉少年剑术高手,并不是虚言。
这两人一番恶战,霎时间只将周围兵丁看得呆了,有从未看过齐御风使剑的,当即便以为这是神仙下凡,哪敢再不恭敬?
众人看得呆若木鸡,怦然心跳。
激战中齐御风看出一个破绽,长剑一招“划破天河”,自右而左,划了半个圆孤,但听得唰的一声,剑锋分明已削致了敌人身上,那老者忽地大喝一声,铁剑探如闪电,斜劈下来,堪堪就要砍到齐御风肩上,齐御风横剑一挡,剑未及合拢,竟给那老者逼得“蹬、蹬、蹬!”连退三步!
齐御风心道:“在剑法上能胜过我的,这一年多也从未见过一个,这老人虽说这一招只是凭借蛮力,却也算是个剑术高人。”
当即他返身弹起,三剑齐发,也将那老者逼得倒退了三步,这才站定。
那老者一瞪眼睛,复而上前,两人长剑入如虹,纵横飞舞,暴风骤而般的疾攻几招,又搅作一团,一场混战。
齐御风与这老者一连较量了三十几招,但见他剑法端的不错,破绽极少,而且内功深湛,丝毫不乱,一剑刺出,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端的是生平所遇见的一大高手。
可是他现在如此心中焦急,哪有空与他逗趣,当即不过四十招,见他武功中略有破绽,新意已尽,便一剑刺出,正扎在那人左大腿之上。
那老者未曾了得齐御风一剑居然能如此神鬼莫测,不由得“啊”一声大叫,就要后退回本阵,可是齐御风那里能给他机会,当即一剑如弓,向前一弹,径直又在他右大腿上开了一个窟窿,使那老者双膝跪地。
他抬剑持在那人脖子之上,威风凛凛,尽管那老者身后此时有百余人站在那里,可是见到他威风模样,却也没一个人敢上前相救。
齐御风叹息一声道:“你剑法很好,居然可以接下我四十招,可惜掠我武威,合该处斩!”
当即他长剑一挥,就要动手,正当此时,突然身后有人道:“剑下留人!”
齐御风当即苦笑一声,心道怎么今日都是剑下留人,这又是什么缘故?
他听得这声音是冷谦所发,便回头望去,他对冷谦一向敬重,就算跟别人笑嘻嘻的,也从不与他开什么玩笑,当即他拱手道:“冷师傅,这人……?”
一边彭莹玉道:“这人是丐帮的传功长老,咱们怎么能随便杀了。”
齐御风奇怪道:“丐帮的长老,怎么却抢到了咱么的地头上了?”
彭莹玉冷哼一声道:“你没看见对方营中那人是谁么?”
齐御风放眼从他指往的方向看去,见一人似乎有些熟识,却有不敢确定,当即愣了一会儿才道:“天竺僧跋陀云?他怎么廋成这样,没给他吃饭么?他们是来救这家伙?”
彭莹玉点点头道:“看来伽玺真一行,不过是调虎离山之举,他们首要的目的,却是这跋陀云,不过他们却算错了两桩事情。”
齐御风点点头道:“不错,第一便是我等有青翼蝠王在此压阵,任他行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得到他,咱们这一次如此之快反映过来,恐怕是他们所不能预料的。若是我等真四散开来,到处搜寻,恐怕就当真中了他这调虎离山之计了。”
彭莹玉点点头道:“不错,第二是我西凉强军,远较别处兵卒精锐,杨渊海、田再镖俱是守城良才,他们以为带了一百多名武林好手,便可将我武威城视若无人之境,可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