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您不用举手,也不用站起来,您就坐着说话,甭用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问题也行啊。”
常宁恭敬的站起来,笑容可掬的说道。
方国田笃声笃气地说道:“常记,你们搞的新方案,比次那个老方案搞得好多了,改革不减人,增效不增人,很好,很好嘛,我完全赞同,举双手赞同。”
常宁笑着说道:“老爷子,您说说您的意见。”
对于方国田的提问,常宁还是心里有数的,为了赢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子的支持,他亲自往他家跑了三次,还暗中把自家老爷子的身份抬了出来,一举将其“拿下”不算,还连带着“网罗”一大帮老家伙。
“我是说呀,你们可不能把那些个临时工一棍子打死,那些个人有一千多那,加民办教师和工厂里的临时工,少说也有两千,还有三个林场一个农场的下岗职工,那就是三四千人了,你们准备拿他们怎么办办呢?”
常宁说道:“老爷子,您的帐算得蛮清嘛。”
方国田瞪着老眼道:“你以为我老啦?”
“呵呵,没老,没老,您老人家正在当年呢。”常宁陪起了笑脸。
“那你快说,我听着那。”
常宁笑道:“我说老爷子,关于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临时工的安排,具体实施细则里都有了啊,您老先看一下再说好吗?”
方国田哼了一声,“李效仑那臭小子,办事还是这么马虎,把个具体实施细则的字印得这么小,分明是不让我老头子看嘛,我看该打他的屁股。”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常宁也跟着笑了,“老爷子啊,您说得对,这个李效仑是该打屁股,这样,我先罚他向您老人家解释一下。”
方国田提的问题很有针对性,也可以说是这次机构改革的难点和关键之一,全县杂七杂八的临时工,尤其是那一千五百多名机关临时工,大部分是开后门进来的关糸户,相当一部分人,还正是老干部的直糸亲属,如果把他们全部扫地出门,必将引起轩然大波,难以收拾。
李效仑笑着起身,站起来说道:
“老爷子,您听好啊……全县总计有各类临时工和下岗职工三千四百二十一人,我们是这样安排的,先集中进行培训学习两个月,培训学习期间,工资照发,然后统一进行考试,根据考试成绩,结合原来的工作表现,首先,择优录取五百名转为正式招聘干部,其次,选拨五百名充实到各事业单位,最后,录取一千名进入各县属企业成为合同制工人,至于那剩下的一千四百二十一人,这次改革中是没办法安排了,只能等到明年人事局招工时,可以优先考虑录取他们……老爷子,您看怎么样呀?”
方国田捋须而笑,“如此甚好,好此甚好,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只要搞得公平,后面那一千四百多只笨鸟,我看也没话可说嘛。”
又是一阵轻轻的笑声,算是缓和了会议室里有些沉闷的空气。
当林正道在那边揣测着哪一方胜负的时候,郭秋平也正在心里酝酿和分析,他准备好了大干一场,冲着娃娃记撕破脸皮,揭竿而起。
他必须选择战斗,他要捍卫自己的领地,不然他对不起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和手下一大帮兄弟。
当然,他之所以有如此斗志和决心,或多或少的是受到了陈松专员的鼓舞。
况且,他掌握着一招制敌的杀手锏。
娃娃记那一边,无非是加柳玉桃、陈茂云和李效仑,只有四票。
自己这一边,加莫春意是两票,孙正邦那一票,在锦江的时候,马玉定付记是打了包票的,史林风这一票,收下了我祖传的烟壶,也等于是手拿把攥。
至于蒋宝龙和吴贵龙,昨天晚在锦江的时候,已经打了电话给他们,大家都是明白人,希望用不着把保险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当然了,他答应过他们,成功之日,就是销毁那些档案袋之时。
粗粗一算,自己应该有六票,六对四,娃娃记,你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真正的较量。
郭秋来继续想着,而且,正骑在墙头看着的林正道,一定把会把他手中那张票留在最后,扮演一个锦添花的角色。这个讨厌的家伙,脚踩陈专员和娃娃记两只船,等着,赶走了娃娃记,下一个就是你了。
这时,李效仑提醒道:“常记,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