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瞬间反应过来,朝服务生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呃,没什么没什么。”
服务生走后,她的目光落在米尔身上,良久才问,“我的手术……真的是你做的?”
米尔搅拌着自己手中的咖啡,“七年前,在美国加州,你的心脏移植手术是我做的。那一年,你应该是十五岁吧,患有遗传性心脏病。”
听到他说出准确的时间和地点,不由得南茜不信。就像她喜欢的不是花茶,而是Cappuccino一样,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也是一个秘密。区别在于,这是个绝对不能像他人透露的攸关她性命的秘密。
咖啡屋内流淌着蓝调女歌手性感磁性的歌声,两人一阵静默。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南茜的声音里,多了自我调侃,想以此来轻描淡写的描绘那段患病岁月一样。
“是啊。”他喃喃地点了下头。
南茜突然问,“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什么?”米尔平静的看着她。
“我的……供体。”
那个重新给了她生命的人,她始终都保持着好奇已经感激之情。
他轻笑了下,目光又调向窗外,“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南茜想了下,缓缓开口说,“我总是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开始我只以为是睡眠不足的关系。可这种情况持续了近一年,后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通过催眠治疗,我看到了一些绝对不会是我经历的事情。”
米尔静静的听着,修长的手指划过光洁的桌面,像在弹奏着一首心爱的钢琴曲。指间的轻柔,带着让人留恋的缠绵。
这一刻,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安静如画。
南茜用手抚上胸口,“我想,那一定是她(他)曾经发生过的。因为太过深刻,即使心脏给了我,那段记忆也一直烙印在了这里。”这件事,她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过。甚至连苏泗和苏唯,她都没有说过。
她抬眼再次看向他,“我想,你今天找我来,不只是问候我的心脏那么简单吧。不管怎样,我还是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
米尔歪过头,略长的发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透过发间,那抹复杂的光芒一直望着她。
“既然不是属于你的记忆,你就忘记它吧。只要好好活下去,那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不要再去做类似劫狱那样危险的事了,她将这唯一的机会给了你,你一定要珍惜。”说完,轻笑了下,起身朝门口走去,“去看他吧,我走了。”
“等等,”南茜叫住了他,眉头蹙了起,“你要回美国吗?”
米尔背对她,一八零的身高,黑色的西装,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也许吧。”推开咖啡屋的门,又是一串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南茜的心同样又是一阵狂跳,她低下头,用手紧紧捂住那里。为什么,看出他的寂寞,她的心会痛呢?
做了个深呼吸,她也走出去坐进车里,朝着医院开去。
柳承勋还在那里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