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欣猛地回过头正好迎上南宫耀的脸,她步步紧逼,让脚跟还未站稳的南宫耀大退了好几步直到被她堵在墙上。花崇欣恢复了她往日嚣张的面孔,微微一笑道:“我是一个及其自私的人,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所有建立在花家与富贵上的东西,通通不存在。”
南宫耀倒吸了口凉气,他觉得今生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认为花崇欣也会有寻常女子对爱的向往。
两人贴的非常近,旁人看来会觉得极其暧昧,仿佛是在说甜言蜜语般。只有蓝星握着长剑,保持着警惕。他不知道花崇欣会不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他家王爷。
直到旁边小院内走出两个搬东西的下人,花崇欣才放过南宫耀,往旁边走了几步。她注意到那两个下人合力抬着的大筐,里面是一堆破破烂烂的囚服。
花崇欣下巴一扬,问道:“那是何物?”
南宫耀走到她身旁,无奈道:“是那暗馆子里的女子换下的衣物,我让他们去烧了,省的留下麻烦。”
花崇欣皱眉道:“你说谎,大兴牢狱看管之严史无前例。祝成宣天大本事,也买不到一个囚犯。”
南宫耀没说话,他走过去拾起一件囚服展开,大红色的‘商’字映在花崇欣的眼里。
商奴!花崇欣吃惊的差点叫出声,她未成想过这个二十多年前被征服的国家,子民如今还在被奴役着。
她走到南宫耀身旁严肃道:“那些女子人呢,我要带回去。”
南宫耀摇摇头,决绝道:“不行,大小姐平日里怎么闹我都愿意奉陪。可是关乎立场,伤及利益的事情,不能容着你。”
花崇欣道:“大商亡国后,四国平分大商国土,一夜间大商的老百姓沦为奴隶。南楚、北凌、夏中皆因为大商奴隶集结造反,而国中混乱死伤惨重。只有大兴没有将大商百姓定为奴隶,接受他们进入大兴,成为我大兴子民。南宫耀你不糊涂吧,若是此事声张出去,别说皇位,我看明日的太阳你都未必见得到。”
那筐衣服已经在院内烧了起来,火光闪烁在南宫耀的脸上,他冷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这群商奴会出现在大兴?祝成宣只是一个世家的纨绔子弟,他的手伸不出广业城,是谁给了他这批人,又或则说是谁给这些姑娘穿上了这样一件衣服?”
南宫耀不是不想查,他还未放火前,除了祝成宣以外,那些跟黑馆子有关的人就全死了。他原以为是花崇欣所为,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
花崇欣觉得脊背发凉,她叹道:“只有二十年,是抚不平大商百姓亡国的伤疤。”或许在你们手足相争的中间,有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花崇欣的后半句是在心里说的,这样的猜测让她的头隐隐作痛。
回到北武王府,南宫逸正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等着她,见她进屋后,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大火会烧到白峰街的?”
花崇欣笑道:“推算啊,风向和时间,很容易的,王爷要学吗?”
南宫逸摇摇头,埋怨道:“跟个神婆似的,也不知道你一天神神秘秘的在忙些什么?房晟雪找到了吗?”
花崇欣点点头道:“找到了,而且现在还乐在其中,说不定过几日还能治好她的疯病。”
南宫逸的这些话不过是随口问问,花崇欣看他一脸阴霾,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王爷想跟我说的,好像不是这些吧。”
南宫逸点点头道:“白辛刚才来报,说是柳丞相的夫人病重,像是快不行了。”
花崇欣没太懂,疑惑道:“那王爷还不快去相府关心一下,也好安慰安慰柳姑娘,这不正是个王爷表现的好时候吗?”
南宫逸知道花崇欣没明白其中含义,急道:“送关怀这事还用得着你提醒我吗?我是说若是相府夫人就这么去了,心柔可是要守孝三年的啊。”
“啊!”花崇欣张大了嘴,这南宫逸忧愁的地方是在这里啊。
大兴是女子十三岁开始择婿,十八岁就算是没嫁出去的老姑娘了。像花崇欣这种二十六岁才嫁人的,应该是史无前例了。所以她对女子嫁人的年龄,没什么特别感觉。被南宫逸这么一提,她才觉得原来是件大事。
南宫逸任性道:“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花崇欣无奈的叹口气,只听说过男子娶妻冲喜,还没听过女子嫁人为母延寿的。她摸了摸下巴,想起一件原本打算隐藏起来的秘密,道:“你啊,不用为这事操心,柳心柔其实是相府的庶女,不用替大夫人守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