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李牧等前赵旧将的寺庙,当地官员推行朝堂政令也举步维艰,当初我大秦能够杀的赵国血流成河,如今朕之大秦富庶超越当初百倍不止,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如若胆敢造反,朕必然将这些乱匪碾成肉酱,乱我大秦者,朕必诛之!”
王贲楞了一下赶紧跪地伏拜哽咽:“陛下待我王氏恩重如山,但此事陛下切勿养小患而为大患,也切勿妄起刀兵,如若陛下姑息离儿和将卒的错误,六国之地百姓皆会不满,若是因此让大秦陷入动荡不安之中,王氏百死莫赎,臣恳请陛下发旨捉拿离儿严惩!”
“通武侯难得入宫一趟,昨日诗嫚送来一些鲜花饼,非常美味可口,今日正好和朕同享,走,陪朕去后园!”秦始皇走到王贲面前弯腰将王贲搀扶起来。
“陛下~”王贲更加焦急,不仅不起来反而伏地磕头,“臣请陛下捉拿惩治离儿!”
秦始皇慢慢直起身,负手走到大殿中央观看着窗外漫天翻卷飘舞的茫茫大雪,长吐一口气说:“朕知道通武侯在担心何事,但朕并非薄情之人,岂能因为一件小事而惩处武城侯,本来此事朕以为拖延一些时日便会消弭下去,却不想杨桐节外生枝,唉……”
“陛下,大秦法度森严,王侯将相概莫能外,父亲大人屡屡教诲贲要有敬畏之心,因此贲得陛下赏识出征岭南,平项氏伐百越,不敢有稍事差池,以免坏了陛下的大事,离儿年轻气盛不懂事,犯下如此大错,臣以为千万不能姑息,不然长此以往更加养成骄奢跋扈之气,于治军十分不利,陛下爱惜离儿不愿意安排御史前去问罪,臣愿意亲自去一趟雁门,至少要狠狠斥责一顿,不然恐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心有怨愤……”王贲伏地继续请求。
秦始皇揪着胡须沉默许久,最后叹口气微微点头:“既然通武侯执意如此,也罢,此事朕就安排通武侯亲自去一趟北地军营,切记斥责即可,万不能太过严厉,还有,对于雁门关守和广武县令要捉回京师咸阳治罪以平民愤!”
“多谢陛下!”王贲从地上爬起来,脸色也瞬间轻松了许多。
王翦王贲在征服六国之后父子两人一起回家养老,当时王贲才不过四十余岁,正值壮年,参加征服六国的诸多大将皆都在朝堂任职,唯独父子两个急流勇退不问军政之事,这件事的主谋就是王翦,时常敦敦教导王贲要有敬畏之心,切不能居功自傲免得被皇帝猜忌。
王氏父子退隐,皇帝启用了王离,二十岁便调入自己的皇宫之中担任武官,期间赏爵不断,此后征服东胡更是用作弊手段将其强行提拔成为彻侯,并且委任执掌北军数万精锐马卒的大将军。
皇帝对王氏三代的恩隆可以说整个大秦无人能及。
但即便是这样,王翦仍旧不敢有稍微的大意,不断的叮嘱王贲时刻谨慎莫要居功自傲,但对于自己这个孙子,却已经有些鞭长莫及无能为力了。
如今王翦一死,除开王贲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约束王离,而王贲也极其担心自己这个儿子继续这样下去,会给王氏带来灾祸,今日听到这件事之后不顾茫茫大雪亲自来皇宫请罪前去惩罚儿子。
而王贲心知肚明,惩罚的目的不是因为王离的错误,而是清河侯陈旭。
王氏和清河侯关系一向还不错,甚至陈旭还救过王翦一命,当初若不是当初陈旭出手救治,王翦早在五年前就可能已经去世了。
而普天之下,能够让王氏敬畏的除开皇帝之外就只有陈旭,因为陈旭的身份实在是让凡夫俗子无法正面抗衡,仙家弟子这个名头,足够照耀整个大秦,让人不敢生出任何怨怒之心。
而且清河侯在没有提前通报皇帝的情形之下直接将此事在朝堂之上抖出来,必然是已经打算要将此事大白于天下,不管他是想杀鸡骇猴借此立威也好,还是他身为左相要彻查此事安抚赵地百姓也好,这件事既然已经撕开了幕布,必然要有一个很明确的结果。
眼下皇帝不愿意惩治王离,想要用雁门关守和广武县令来顶锅,但在王贲看来这还远远不够,陈旭绝对不是这个目的,他牢牢记得老爹王翦的吩咐,王氏需要低调再低调,而且绝对不能和清河侯起任何冲突,因为王翦看得清始皇帝,但却看不清陈旭,临死前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陈旭没有正面回答他而已,落得一个死不瞑目的境地。
如果王离这件事处置不好,可能就会造成王氏和清河侯之间的对立和矛盾,王贲不敢保证清河侯还会施展出什么后手。
他虽然不怕,但不得不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