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见?”秦始皇鼻腔之中微微哼了一声。
“清河侯说的是,胡亥受教!”胡亥不敢看自己的老爹,更不敢反驳陈旭的话,脸色苍白的缩了一下脖子,这个动作看得李斯脸皮发抖。
“陛下,儒生虽然狂傲,但却重名节有才气,臣等非是为儒家正名,而是希望陛下勿要因此动怒,君王当如这泰山一般,有睥睨苍穹胸怀天下之量!”一个随行的博士拱手说。
“不错,陛下,这泰山之上随处都可以看到儒生的石刻,未曾有一言是祸乱社稷之言,还请陛下明察!”另一个大夫也拱手行礼附和。
如若是在平时,李斯开口这些大夫博士必然不会马上反驳,但这次不一样,有清河侯在旁边撑腰,这些人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更何况历经东方道这千古一赌,李斯败退,如今东方道贯通东西如履平地,让他们这次旅游一路通畅无比,心情自然也开心无比。
这次出门和以前陪同皇帝出巡完全不一样,每到一处几乎民众都踊跃而来拜见皇帝,沿途名士送来的贺章奏书无计其数,其中许多都送回咸阳报馆登载于大秦都市报上刊行天下,那许多赞扬皇帝的话听的简直有些冒鸡皮疙瘩。
因此皇帝这一路也心情畅快之极,几乎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皇帝心情好,所有人自然也跟着玩的舒坦。
听见几个大夫博士的话,秦始皇转身在山顶上观看一些石碑和崖刻,其中就有一块石崖上篆刻着孔子当年登泰山留下的《邱陵歌》。
“登彼邱陵,峛崺其阪。仁道在迩,求之若远。遂迷不复,自婴屯蹇。喟然回顾,题彼泰山。郁确其高,梁甫回连。枳棘充路,陟之无缘。将伐无柯,患滋蔓延。惟以永叹,涕落潺爰。”
苍劲有力的古篆虽然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整首诗歌依旧可以清晰辨认。
“朕对儒生并无恶意,但这些人却愚顽不识时务,百家门徒唯有儒生最无礼,不过朕不会放在心上,他们囿于中原之地目光短浅,岂可知朕之志向,泰山乃五岳之首,岂可只留儒家之言,传朕谕令,召集工匠从山腰开始凿石摩崖,朕要把百家经义择其精华尽录其上,传承后世让天下人皆知朕之胸怀……”
皇帝一不高兴,又要开始大搞建设,而这次的工程竟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皇帝竟然要把他讨厌的百家经义都刻在泰山之上彰显他胸怀天下的美德。
“陛下,此事还请三思,百家之言浩若烟海,许多理论偏颇非是良言!”李斯脸皮抽抽着说。
“李相无需劝朕,传朕谕令让当地官员尽快执行,下次朕再次巡游东南,希望看到百家之言,泰山,不能让鲁地的儒生占尽了便宜!”秦始皇负手立于山巅,山风吹拂下衣袂猎猎随风翻卷,气势睥睨无双。
陈旭内心嘿嘿,其他随行的官员皆都神情微动。
自从李斯在东方道上的赌注失败之后,似乎皇帝对他也慢慢有疏远之意,虽然依旧位高权重,但皇帝对于他的话也并非向以前一样言听计从。
而且方才针对儒生的一番话颇为耐人寻味,说儒生囿于中原目光短浅不知道皇帝的胸怀是什么意思?
“唔,既然留百家之言,少师自称科学派,自然也要留下一言传承千古,少师不仅是制作美食的大匠,已有大秦吃相之名,更是诗词歌赋的大家,编排的歌剧精彩绝伦,演绎的歌曲也传唱天下,此时此地,何不即兴赋诗一首让朕与诸位爱卿一睹少师的文采?”始皇帝转头满脸笑容的看着陈旭。
陈旭:……
一路上游山玩水让我制作各种美食就算了,竟然还要我写诗,这……这……简直太容易了。
不过装逼之前还是要谦虚一下的,毕竟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陈旭恭恭敬敬的故作苦笑说:“陛下何必难为臣,百家经义皆传承数百年,让臣制作美食可以,唱歌也可以,但赋诗的确不是臣的长项,留下恐怕遭后人耻笑!”
“欸,无妨,少师岂可妄自菲薄,清河园和书院诸多楹联皆都是出自爱卿之口,如今已经通传的天下皆知,褒扬之声不绝于耳,朕听闻有百家名士千里迢迢来咸阳,就是想一睹书院和清河园的几幅对联,咸阳诸多王侯公卿府上也都将几幅对联抄写之后裱做装饰,朕也还将紫气东来阁的楹联挂在书房日日观赏,少师就勿用谦虚,今日诸多爱卿与朕一起洗耳恭听少师的千古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