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变的生涩怪异无比,一招一式如同枯藤翻转,身体里面隐隐有闷雷之声响起。
“砰~”老者一掌将乙胜甲震退三步,接着连续几掌攻势凌厉无比,一连串的攻击下下乙胜甲无法抵挡接连后退,手臂和身上连中几拳,口鼻之中开始有血水溢出,看起来险象环生。
“住手~”就在乙胜甲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一声平淡而威严的苍老声音传来,似乎同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似远似近,根本就无法判断。
场面一静,陈旭抬眼四望,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人,而老者和乙胜甲停手之后同时往南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粗麻布衣的老者骑着一头黑驴正慢慢而来。
“师尊~”乙胜甲脸色大变,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迎接。
“师尊来了,恩公扶我一下!”虞无涯挣扎着站起来,陈旭扶着他慢慢走到乙胜甲旁边也跪在地上。
“踢踢踏踏……”
小黑驴不紧不慢的爬上石桥,上面坐着一个老头儿,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神态,但却给人一种与四周景致融为一体的感觉。
“弟子胜甲拜见师尊!”
“弟子无涯拜见师尊!”
乙胜甲和虞无涯两人一起伏在地上。
“唉,起来吧!”老者微微的叹了口气,乙胜甲赶紧扶着虞无涯站起来走到老者身边不敢说话。
“敢问道友是……”方才与乙胜甲打斗的老头儿脸色凝重而疑惑的拱手问。
“老夫赤松子,无涯,把钜子令拿出来!”驴背上的老者淡淡的说。
“是,师尊!”虞无涯赶紧从衣袋里拿出一块漆黑的令牌,然后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师尊。
“赤松子?钜子令?”黄石公脸色大变。
“黄庭靖,我徒儿抢走你们墨家的钜子令牌,今日还给你,也算了却了这场因果,如今天机已乱,你所求之事恐怕不会成功,希望你好自为之,胜甲,带上那只猴子,跟我回山吧!”
老头儿说完将钜子令丢给黄石公,轻轻的拍了一下小黑驴,黑驴听话的转身,然后踢踢踏踏往来路而去。
“师尊,我呢?”虞无涯急的大喊。
“你就跟着陈小友,如若哪天倦了凡尘,就去找我!”老者的声音如空濛之雨,纷纷扬扬似乎从天而降,但其实人已经在十丈外。
“师尊,我……我若倦了去哪里找你?”虞无涯哭着喊。
“倦了自然就知道了,何必多问!”老者端坐在黑驴背上一步一摇,但却依旧没有回头。
“倦了……可是我何时会倦?”虞无涯看着离去的师尊和师兄,脸色呆滞的喃喃自语。
“乙先生等等我!”一直被打斗吓的躲在桥头的张良回过神来追过去。
乙胜甲抱着死去的猴子停下来,转身看着张良,默然了很久叹口气说:“张郎君,乙某要跟随师尊回山修炼,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如若可以放下就放下吧,以后的事恕乙某无能为力了!”
乙胜甲说完之后大步追上前面骑驴的老者,帮忙牵着缰绳,两人一驴就这样慢慢而去,又仿佛是突然之间就倏然远去,等陈旭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看不见两人的踪影了。
“许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良只感觉刚才连续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完全混乱了,不光看不懂,更加听不懂,于是只能跑回来问陈旭。
“你本来叫张良,在博浪沙刺杀始皇帝的就是你……对吧!”陈旭看着张良。
张良猛然打个哆嗦惊恐的看着陈旭:“你……你如何知……知道的?”
“呵呵,我和他一样……”陈旭一指正拿着钜子令的黄石公,“皆都是专门为你而来!”
“为我?为何?”张良心头更加的混乱。
他本以为自己一路隐姓埋名的辗转逃了数千里躲到这个偏僻的小县城就安全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来便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待自己。
“我来,自然是为了救你!”陈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黄石公转头看了陈旭一眼,把手中的令牌收进衣袋之中转身大步而去。
“黄石公,莫非你不想传他太公兵法了!”陈旭冲着黄石公的背影大喊。
黄石公微微一顿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从身上摸出来一卷竹简扬手往后丢了过来接着大步而去,同时一个声音如同闷雷一般落入陈旭耳中:“有了钜子令,老夫已经用不上兵书了,送与你,算是给你的猴子赔罪!”
陈旭弯腰把掉在面前的一捆竹简捡起来,解开麻绳拉开,露出太公兵法几个古朴的篆字,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的同时,又看了一眼离去的黄石公。
这个老头儿把兵书送给自己,肯定没有安好心。
但既然落在自己手上,张良肯定是得不到了,于是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扶着虞无涯准备离开。
“许兄,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是何人?刚才那老者和黄石公又是何人?”张良一把拉住陈旭忐忑不安的问。
“张大哥勿要多问,如今你已经名震天下,还是不要轻易出去抛头露面比较好!”陈旭说完之后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有一句话,希望你听得进去,天地如棋,你我皆是棋子,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皆如流水落花,是非成败转头空,不废江河万古流,何必被往日的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张良矗立圯桥之上,看着陈旭一群人离去,许久之后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桥上,嘴里反复念叨陈旭所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