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人呢?”
袭人和麝月等人收拾好了浴室回正屋,没看见贾宝玉的身影,就问了一句。
然后她们便发现不对,晴雯和檀云两个蹲在炕脚,遮遮掩掩的样子,着实可疑。
“你们两个蹲在这儿弄什么鬼呢?”麝月走过去,探着脑袋那么一瞧。
“你走开……”
晴雯又羞又气,脸和脖子都红了。
她这一动,不但麝月,连袭人都看见了晴雯脖子上的黑色项圈。
袭人大诧,“你也太不足兴了,怎么还把自己给套上了?”
麝月笑道:“你瞧她的模样像是自己弄的么,多半是二爷惩罚她,才给她套上的……”
“好啊,我就说二爷怎么那么偏向那小蹄子,原来是你们两个在二爷面前做了耳报神,呸,早晚叫你们两个死在我手里!”
晴雯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袭人和麝月二人倒也不恼,看她在那试图解了半日也解不开,只能自己坐在炕上生闷气,竟笑了出来。
“叫你平日里安分些,你不听,这下子落到二爷的手里,自己倒成了笼子里的老虎,我看你还怎么上蹦下跳的。”
麝月素来是和晴雯拌嘴惯了的,此时哪有不奚落她一番的道理。
晴雯瞪了她几回,胡乱骂了几句,情知丢脸,便裹进炕里,把被子蒙住全身。
这样,倒是避免了被别人看见。
“依我说,二爷这做的极好的,就该把你这专爱生事,捉弄旁人的小蹄子给锁起来,这样咱们院里,只怕就安生了。”
麝月还在嘲笑晴雯,还是袭人拉了她,摇摇头,然后才问檀云:“那锁不是有钥匙的么,你给她打开吧,待会旁人来看见,倒不像回事了。”
袭人倒不是好心,只是怕外人进来,瞧见了不说晴雯是自作自受,倒像是贾宝玉故意折辱自己屋里的丫鬟似的。
“二爷把钥匙拿走了,还说,还说不让我们给她解……”
檀云弱弱道。
袭人一听,也只能罢了,又问贾宝玉去哪了。
“二爷说他到三姑娘她们的屋里去转转。”
“嗯。”
袭人点头,看着炕上耸成一坨的被子,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这小蹄子,还就得二爷这样好好治一治才行呢!
摇摇头,她转身进里屋去了。
……
后院的一座小凉亭内,龄官伏在柱子边上已经哭的没力气。
她真的好委屈好难过。
她父母都是苏州梨园子弟,因为她天生有一副绝好的嗓子和容貌,这在行内那叫做老天爷赐饭吃,所以从小心性就有些高傲。
哪怕后来被贾家花重金买来京城,她也未曾改变心态,甚至更甚之。
因为她觉得,父母唱戏都是给那些凡夫俗子听,但是她却不一样了,她学的戏,那是专门唱给宫里的贵妃娘娘听的!
因此,便自觉自己与众不同,就是与自己同来京城的另外十一个女孩子,她也不大瞧得上。
之前那负责管带她们的贾家少爷贾蔷,生的极为俊秀,比她父母所在的戏班里的白面小生还要俊俏。
那人借着关切之机,回京的路上时常对她嘘寒问暖。她年纪虽小,却知道对方是对她有求凰之意。
她也心悦那少爷三分。
谁知还不等她初开的情窦彻底绽放,那少爷便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去戏班看过她。
初时她还心心念念的等待,后来慢慢就全部变成失望、伤心和憎恨。
再后来,宫里的贵妃娘娘也不宣她们进宫唱戏了,她越发觉得待在这个地方没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挨到听说因为国丧,贾家似乎要放她们回家,她心中已经准备好回父母身边的。
没想到一转眼贾家又变卦了,让他到这个怡红院来……
这倒是个没想到的事。
她们虽然天天待在梨香院,没什么机会进园子里玩,又怎么不知道怡红院的存在?怎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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