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石场和李扒皮等人上公堂对证一下?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可能赖总管担的风险就大了。
要是我记得不错,联合外人,偷盗、欺骗主家财物的,需要剁指,一两银子剁一指,二十两往上,当杖毙!
就是不知道,以赖总管的胆量,应该杖毙几回?”
赖大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原来,贾宝玉并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动他了。否则,证据绝对不会找的这么充足!
现在怎么办,情分牌不能用,明显贾宝玉铁了心要弄他。
不承认?
真要对上公堂,贾宝玉说的不错,以他的情况,涉及的财物数量之大,随便一条瞒不过,都够杖毙了!
其实也用不着上公堂,贾宝玉真要想处死他,家里自己动手就行了......
奴不与主斗,便是这个道理。
“宝二爷饶命,奴才罪该万死,实在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生出贪念来,还望宝二爷看在主仆的情分上,扰了奴才一命......”
赖大伏在地上,征求宽大处理。
荣国府乃是国公府邸,是需要名声与脸面的,轻易不会处死下人。
“呵呵。”
认罪了?
至于什么猪油蒙了心之类的屁话,贾宝玉自然是半点没听进去。你特么都蒙了几十年了,心都瞎了。
“林管家,把你之前算好了,赖总管在园子的建造中,一共坑骗了公中多少银子,给报一下,看看赖总管认不认。”
“是。据奴才计算,赖总管在园子中,贪墨、虚报、吃回扣等,数额至少达三万两银子!”
“多少?”
这话不是贾宝玉所问,却是大厅内的贾政猛然站起来。
下人办事拿回扣,贪墨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以为都是些小节,皇帝还说不差饿兵呢!
“姓林的,你不要血口喷人,信口雌黄!”
赖大怒斥林之孝道,只是神色间,颇有些色厉内荏之意。
林之孝对贾政跪启:“奴才不敢撒谎,三万之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一桩每一项,用了多少,拿了多少,我都有记录成账册,已经给宝二爷看过了。
奴才敢保证,但凡有一条是恶意构陷,奴才愿与赖总管同罪。”
“把你记的账目拿过来!”
贾政坐不住了。
简直骇人听闻。
贾家银库之前就只剩两万多两银子,还被贾宝玉给搬出来了。
要是园子中,仅赖大一个人就贪墨了他三万两银子,那他觉得,他,以及荣国府,根本就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贾政拿到账册之后,挨着一条一条的看,每多看一条,他脸上的血色就更浓一些,等到最后,他“啪”一声合上账册,面色涨红如猪肝之色。
奇耻大辱!
他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忽然一口老血喷出……
……
贾政被当场气的吐血,差点晕过去,自然引得场面出现一时的混乱。
幸好贾宝玉早有预防,让林之孝提前安排了数十人,关键时候帮忙稳住了场面。
贾政回过神后,拒绝了请郎中,反而对贾宝玉道:“今日这件事,你全权做主吧,我身体不适,先回屋了。”
说完,贾政又与贾母告了罪,然后便在赵姨娘和周姨娘的搀扶下,回去了。
天已昏。
林之孝家的适时派人在院子四周的廊檐下,挂上了大红灯笼。
贾政吐血而走,赖大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贾宝玉暂时略过他,对吴新登道:“吴管家,你的可也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吴新登见赖家都倒了,哪里还敢硬撑,立马磕头求饶。
不教而诛谓之罪。
既然吴新登认罪了,那就好办了。
“林管家,你亲自带人,把吴家围了,清查一切财物,我到要看看,管了六年库房的吴大管家,有多少家底!”
“啊……”
一声惨叫,却是早就猫在一边看动向的吴大娘(吴新登媳妇儿)见情况不妙,想要回家安置,被早有准备的林之孝家的带人摁住了。
贾母人老惜福,不愿意看这样的事。
“真的非要如此?”
“非要如此!重症之下,不能讳疾忌医,该下重药就要下重药。这是孙儿在山东赈灾之时学到的道理。
要不是这样,孙儿和二皇子殿下的命,只怕都要交代在山东了!”
吓……
贾宝玉这么一说,贾母也如何反驳?
罢了,横竖这些都是外宅的事,是爷们家该管的事,连贾政都放话交给贾宝玉办了。
“只是赖家……”
贾母的意思,赖家不能抄。就算是为了维护她的脸面,赖家也不能抄!
贾宝玉自然懂贾母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仍旧跪着的赖大一眼:“赖总管一年时间不到,便赚了三万银子,手段之高明,行为之大胆,便是连我都深感钦佩。”
赖大伏下身子。
“赖总管做荣国府总管、管家应该有二十年了吧?
我也不给你按照三万一年算,就算三千两,一年三千,二十年,六万,加上这三万,九万两。
九万两不好算,就算十万好了。
十万两银子,明日之前,赖家必须全部补回来!
少一两,便打一板子,少十两,就打十板子。
呵呵,若是赖总管认为自己能扛过十万板子,赖家的银子,我一分也不要!”
赖大仍旧伏地。
“好了,路我已经给了,你就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我见到了十万银子,你什么时候才离开。林大娘现在就可以回去找赖麽麽商量了,看是要赖大的命,还是要十万银子。
对了,我赏给赖总管的五百银子,赖大娘也可以拿回去了,毕竟是主家的恩典嘛,不得推辞。”
贾宝玉一挥手,早被人盯着的赖大娘就自由了。
她之前就跪求过贾母了,可惜贾母没理她。
如今听了贾宝玉的话,只踉踉跄跄的赶回家去找婆婆商量。
天啊,十万银子,要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