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大明宫,南书房。
景泰帝坐在龙椅上,拿起两本奏折,看了看,随即扔回御案。
旁边的戴权见之,立马便知道皇帝的心情不佳。正好有皇帝的近侍太监捧了新茶过来,他便接过,使了个眼色让其出去,然后自己端到景泰帝面前,体贴的问道:“皇上可是在担心大皇子?”
景泰帝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自己罔顾国法,做错了事,还差点破坏了太上皇的寿宴,如此不肖之子,朕岂会担心他。”
戴权面上连连露出如是的神情,口中却道:“其实依奴才看来,大皇子也是一片孝心,想要讨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欢心,只是谁知道底下的人办事这么不知轻重,所以才闹成今日这般模样。
奴才觉着,大皇子肯定是不知道那《千里江山图》是底下人夺来的,要不然,大皇子定然不敢当殿献给太上皇。”
景泰帝鼻中发出一声冷哼,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戴权一笑,似乎丝毫没有听出景泰帝语气中的嘲讽之意。
“之前交代你的事可查清了?那两个人是怎么进崇德殿的?”景泰帝忽然语气一转,问起了今日大殿之中忽然出现告御状的兄妹二人。
“回皇上,已经查清楚了,那兄妹二人是礼部右侍郎钱钊安排进舞曲班的。”
太上皇寿宴何等重要,所有献艺的人员都是早就甄选出来的,要么来自宫中,要么来自礼部教坊司,这突然多出来两个人,要打探从哪儿来的,并不难。
虽然,对方也有意做了遮掩,但是对他这个大明宫总管而言,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钱钊吗......”景泰帝喃喃念道,声音中,隐现一缕杀意。
戴权心中一寒,试探性的道:“要不要......”
他的话没说明,但是他知道景泰帝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了。”景泰帝哂然一笑,道:“若是朕记得不错,上次朝臣们联名上书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上面就有这个钱钊的名字。朕若是这个时候动他,只怕朕那个聪明懂事的儿子,更要坐不住了。”
戴权不敢接话,事实上,作为景泰帝还未登基时就跟在景泰帝身边的人,有时候连他也摸不清景泰帝的心思。
而且,他并不是景泰帝的大伴,只是这些年才渐渐成为景泰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比别人更明白。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任大明宫总管,资历比他都要老的人,便是因为勾连外臣,被景泰帝一杯毒酒赐死......
所以,不该他管的事,在景泰帝面前,他都十分慎重,不敢轻易开口。
绕过钱钊,戴权重新提起千里江山图的事:“皇上,今日崇德殿内,太上皇显然是动怒了,若是任由刑部去查案,若是最后查出那江山图果真是四川巡抚从民间抢来的,只怕太上皇定然会迁怒大皇子,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那依你说,该怎么做?”
“奴才愚钝,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不如乘着刑部的人还未前往蜀中,派人通知四川巡抚杨彦亭,让他把收尾收拾干净,千万不能让刑部的人查出实证来。”
景泰帝觑了戴权一眼,道:“实证?那《千里江山图》,还有那兄妹二人,难道不是实证?”
戴权讪讪道:“要不,奴才派人把他们......”
“混账东西,你这是教唆朕与太上皇作对?!”
“奴才不敢,奴才罪该万死!”戴权吓的立马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景泰帝冷冷道,然后吩咐:“太上皇的寿宴出现如此纰漏,是朕这个做皇帝的失职。你去尚书府传朕的口谕,让他务必严查此案,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为祸地方,谋财害命的贪官污吏!”
“是,奴才这就去。”
戴权起身领命,眼中有着笃然之色。皇上果然还是要保大皇子,他的话里说了,是要严惩贪官污吏。
看来,杨彦亭要倒霉了,能不能留得住命还两说。
至于大皇子,自然与此事无关。相信刑部尚书会明白皇上的意思的,嗯,要是实在不明白,咱家可以提醒提醒他......
......
薛蟠回了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妈妈,还未进门就大声嚷嚷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这下子宝兄弟可了不得了!”
薛姨妈本来就因为薛蟠第一次赴皇家的宴席,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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