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恼,更多的是替朱礼不值:“枉费皇上平日那般的重用睿王了。如今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心思。若是皇上……”
若是朱礼醒来了,必是会让睿王明白,什么叫忠心。
杨云溪笑了笑,轻轻摇头。头上的凤钗口中衔着的滴翠珠子便是轻轻晃动,光华流转仿若碧波轻盈流动。然却越发衬托得她额上光洁细腻雪白,犹如白玉一般无暇:“人都是这样的。睿王有小心思,也不奇怪。他本也是那样的性子。我今日这般骗他,他心头必然怀疑。所以,刘恩,我却是要借用你替皇上收着的金印了。”
刘恩本被杨云溪的笑容微微晃得走神了一下,此时却是飞快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话却是没说完,只是微微露出惊疑来。
“嗯。”对于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杨云溪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算是肯定,手上的动作却是依旧轻柔无比,更也是专注的盯着朱礼:“这件事情,唯有如此,才能叫睿王相信。”
太医说,朱礼这般就是最坏的情况了,人醒不来,却是也不会死去。每日以米汤等流质食物小心的灌养着,虽说也会日益虚弱,可是总也不会立刻就没了。
杨云溪心里想,就算朱礼真就这样了,她也绝不会让朱礼的江山拱手让人。她也绝不会让旁人来辱了朱礼半点。哪怕是以后就这样,一直就这样,她也要坚持下去。
杨云溪替朱礼擦完脸和手,便是拉过朱礼的手放在肚子上,并轻轻的挪动婆娑,让朱礼去感受那微微的弧度。
想起以往朱礼跟她说的那些俏皮话,杨云溪微微笑出声来,只是随即看到朱礼毫无反应的脸,以及紧紧闭着的眸子,她眼底便是又不可遏制的被悲怆覆盖,并且微微泛起水光来。不过她到底是强行的忍住了:“没关系,大郎你好好歇一歇,别的事情,有我呢。”以往是他护着她,而如今,她便是要护着他了。
刘恩有些不忍心再看这样的情形,便是微微的侧过头去,不再看。随后抬起袖子,趁着没人看他的时候,用袖子按了按眼睛,将眼角那一点****飞快的吸去了。
对于杨云溪提出那个有些惊世骇俗而且不合规矩的提议,刘恩仔细的思量之后,到底是同意了:“不知娘娘想拟一个什么圣旨?”
“立太子。”杨云溪似乎还没从那潮水一般的情绪中抽身而出,语气甚至都还带着一点点恍惚。不过,却也是没有迟疑。
刘恩惊了一惊,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被人看出他方才哭了,张着嘴愕然重复追问一遍:“娘娘是说,立太子?”
杨云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刘恩那一脸被吓到了的架势,忽然就玩笑的说了句:“怎么,不可以?”
刘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了句:“可是皇上他——”朱礼这般,怎么决定太子人选?而且朱礼的心思,他不信杨云溪没觉察。这会子立太子,朝中可不得掀起巨大的风浪吗?到时候一个闹不好……
杨云溪笑了笑,凤钗上的凤口衔珠便是轻轻的晃动起来,带着一点点的灵动活泼:“怕什么?就算不立太子,难道局势又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