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怕那就是朱礼的。幸好不是。她的猜测是对的,她的预感也是对的。朱礼必定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总有一日,朱礼会归来。
跟着灵柩一起送回来的东西,还有一些朱礼的随身物件儿。其中一个香囊,杨云溪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的确是朱礼的东西。那还是她做的一个香囊,当时挑了半晌,最终朱礼选了两只蝈蝈。笑着说:“咱们闺女叫小虫儿,这个也是两只虫儿,倒是也应景。”
如今想起当时情形,还觉得恍惚就是昨日。而今日那香囊躺在托盘里,上头染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也不知是不是朱礼的,只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杨云溪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几乎是强忍着冲动才没让自己冲过去,将那香囊抓住仔细查看,更没有敢开口问任何事儿。
香囊必然是朱礼随身带着的。如今香囊却是孤零零的回来了,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上头的血迹到底是不是朱礼的?
杨云溪心头犹如乱麻缠绕,却又死活都解不开。
若不是徐熏拉着,杨云溪只怕连跪下去都是不知道。
一时之间哭声震天。
杨云溪恍惚中回过神来,很想说“哭什么?那根本不是朱礼!”不过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下去——这话能说么?不能说。一则是时机没到,二则是她就算真喊出来了,必定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她甚至只能是跟着一起跪着,一起哭灵。当然哭是哭不出来的,不过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也让人不觉得是大不敬。也就含糊了过去。
这头哭灵着,那头很快就拟了一个陪葬单子出来。
李皇后的意思是: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得好,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不忍再多看。
皇帝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还是根本就不太在意。
倒是涂太后不肯,坚持道:“一国太子,哪里能如此草率?该有的尊荣都是要有的。”对于皇帝,涂太后只是搬出了先帝:“先帝最放在心上的便是大郎这个孙子,若是委屈了大郎,将来九泉之下,我却是无颜去面对先帝!”
皇帝虽然混账,却也到底是孝顺的,当即便也是同意了。
李皇后接着又提出了陪葬的事儿。
涂太后自是不乐意,只道:“此事儿稍后再说。这丧事还没完呢,这样早就说起这样晦气的事儿做什么?”
涂太后态度强横,李皇后也是没办法。皇帝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切按照规矩来就是了,更是不大在意,只说听涂太后的。
李皇后便是又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大郎这一去,皇上也没个帮手。是不是也该早日定下太子人选?”
涂太后直接就被这话气得笑了,瞪着李皇后道:“大郎尸骨未寒,你便是这般迫不及待,知道的是觉得你注重大局。不知道的还以为大郎不是你生的呢!皇帝身子骨壮实,太子之位有没有人坐不必着急!至于帮手,那满朝的文武大臣,是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