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好不容易才将晕倒的云汐抬到床上。
“水晴,我去找吴总管给王妃请大夫吧。”
“我去禀报王爷吧。”
玉儿走后,水晴成了玉凤和玉莲的主心骨。
“不要去,玉凤,你去厨房熬点姜汤,玉莲,你赶紧拿衣衫,我们先给王妃把身上湿衣换下。”水晴忙而不乱吩咐两人。实在是王妃有交代,没有她的吩咐,怡心居的事不得向任何人说起,水晴自然是言听计从,绝对服从。
黑沉沉的雨夜只有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的声音此起彼伏,悠悠醒来的云汐暗哑声音如同从九重天外传来:“水晴,你扶我坐起来。”
“王妃,您需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哦,我只想坐一会。”胸口闷疼的云汐甚至感觉躺着都不能正常呼吸。
“王妃,您先喝了这碗姜汤祛除寒气。”
“水晴,从今往后没有我的许可,不要让任何进入怡心居,包括王爷在内。”云汐咬咬牙补充了后半句。
“王妃,这?”
“就说是我说的,有事我顶着。”她不再想给任何人解释这两件事,或许未必有人相信,也不想任何人再来打搅她逐渐冰冷的心。
“是。奴婢尊命。”
云汐从那天晚上回来后再没离开过怡心居半步。这些天始终在飞针走线绣着即将完成的鸳鸯锦被,若不是水晴侍候着要她吃饭喝水,云汐仿佛已经忘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也不过问有关靖王府任何人,将自己身心彻底的封闭起来。
怡心居除了小雪儿的欢叫声,仿佛再没别的生息。小魏子和水晴三个小丫鬟恪守本份做事外,每天便沉默望着院门口绿茵路径,他们迫切希望王爷熟悉身影出现。
远远看到大半个月后才出现在怡心居院门口的轩辕奕,水晴还是咬呀牙按王妃说的前去挡驾:“王爷,王妃身子不舒服,歇着呢,您改天再来吧!”水晴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轩辕奕神情阴郁扫了眼跪在面前微微发抖的小丫头,今天他已经第三次被挡在门外了,他竟然如此不招人待见。
“滚开!”
屋内听到吼声的云汐苦笑一下,放下针线走了出去,今天几次听到水晴烂得不能再烂的慌言,不能难为小丫鬟,他能一日三次来怡心居,想必是有事吧。
“水晴,你下去吧!”支开水晴,云汐暗叹口气,该来的总要来。
“见过王爷,王爷亲自前来不知有何吩咐?”云汐微微欠身行礼,淡漠语气无波无澜。这些天让水晴打发走了包括总管吴岗在内王府所有来人。
“你?”一声“王爷”轩辕奕原本僵硬身躯明显的抖了一下,幽深黑眸一丝痛楚划过。
压抑着心头无以言表的恨和怜惜,望着眼前苍白没有血色小脸,轩辕奕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淡声问道:“你身子不好,为何不请大夫诊治。”
“我没事,不劳王爷挂念。”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
“王爷,希望我如何说话?”
“那你听好了,本王是来告诉你,三天后,本王纳秀鸾为妾,你是王府女主人,希望你到场。”他还有必要怜惜她吗?
“我先给王爷道喜了,放心,我会到场祝贺。”淡漠声音无任何色彩,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事跟她没有半点牵扯。他一日三次来怡心居就是亲自来知会她一声,云汐强忍着眼前一波波黑影重叠。
一道九重天外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说过愿得一心人,一世一双人的呀,何以仅仅数月,一切都要重写。只是这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声似乎只有云汐自己能听到。
云汐的冷淡神情和微微颤抖的清瘦身姿显然已经在强撑着不让自己摔倒,苍白小脸几尽透明,清澈水眸中一抹无人读懂的复杂,轩辕奕把一切尽收眼底。他心中针刺般痛楚再次涌起,只是眼前的冷漠神情彻底摧毁了他内心微起的怜惜之意。
“好,你够绝情!”从牙缝中挤出几尽心碎的话语,轩辕奕转身脚步有些踉跄的离开怡心居。
难道要他亲口说,我不在意你和我皇弟之事吗?他是在意,他无法抹去那让他痛彻心扉一幕,至于自己和秀鸾一事,他有歉疚过,甚至在想,如果她反对,他会慎重考虑如何安排秀鸾,既然如此,他无需费心去考滤该怎样照顾两个女人的情绪。
冷眼望着轩辕奕仓猝离开的高大背影,云汐无力跪坐在地上,凄然惨笑,候门深似海,将来她和她的孩儿也要面临妻妾明争暗斗,子嗣争宠夺爱的生活吗?今天有个秀鸾,明天还可以有个秀凤。一世一双人,那只是痴人做梦而已,曾经的誓言,早已风轻云淡。
泪无声滑落在惨白脸颊!“王妃!”水晴哭叫着托住晕倒在地上的云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