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咋样?厂里还行啊?这两年城里比农村好了,你们日子好过了。”
进了屋,老妈给老爷拜年,正经的鞠了个深躬。
老爸又喊张兴明哥仨给老爷拜年,这正经八百的要磕头了,哥仨跪下,磕了三个头问好。给活人磕头问好是不兴磕响的,就是头不能真碰到地面,老人比较认这个理。到现在,这些说法早就都没有了,连抱拳拱手都不分左右了。
和老爷说了一会儿话,老爸给老爷留了五百块钱,一家人出了老院,走向正对面的院子,二大爷家。
二大爷家的院门比较高,不像一般农村人家就是拦个一米多,他家弄的像真正的房门一样,有两米高,而且用树枝编的严严实实的。
门上挂着一个铃铛,院门离屋里有点远,喊有时候听不到。门里就是葡萄架,左边是猪圈和厕所,右边是自家菜地。
老爸伸手摇了摇柴门,铃铛叮了当啷响了几声,就听见里面房门响,一个人走出来,边走边问:“谁?”
老爸瞅了瞅老妈,说:“二哥,是我,老三。”老妈扭头看着四周,能看出来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老三?”二大爷从里面打开柴门,看了看老爸,这才一瞪眼睛说:“哎呀,真是老三哪,这是嘎哈呀?啥前回来的?进来,桂欣,进院来,进屋说话。”
老妈强笑了一下,答应了一声。
大伙进院,二大爷关好柴门,低声对老妈说:“桂欣哪,我知道你生二嫂气,她就那性子,这一辈子净得罪人了,我也管不了。这会不行啦,和我妈一样,估计今年就差不多了,人死灯灭,过去的事啊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行不?其实这几年她也后悔,弄的啊,亲哥们都没有来家串门的,唉。”
二大爷其实就是东北农村非常少见的气管炎了,怕媳妇怕的不是一般厉害。
老妈叹了口气,说:“过去就别提啦,要是还生气大过年的我来嘎哈?病多前了?去医院没?”
二大爷就高兴,乐着点了点头,说:“进屋进屋,暖和暖和,今天在这吃。”
往里走个五六米,出了葡萄架才是院子,左手边就是原来的老房子,这会已经空在那里了,二大爷家是在老房子再往里走个十来米,新建的五间砖瓦房。
拐过老房,眼前就一亮,一个平整的大院子出现在眼前。
当年爷爷那辈分家的时候,是把车道这边整个这块地都归了爷爷的,这会儿就是二大爷继承,这院子和房子占的就是自家的地。
房子带着基墙,要上去四个台阶,二大娘正扶着门站在台阶上往这边看,远远看去,肚子胀起老高,像怀孕要生了似的。
二大爷有四个孩子,老大兴宏,这会已经参军了,老二兴伟,这会儿在家务农,老三叫小颖,是个女孩,在上初中,老四兴兵,和张兴明的老弟重名,不过他比张兴明还大一岁,这会儿也是初中。
那年月给孩子起名都比较喜欢用那些词语,所以重名很多,很正常。张兴明家里用的是军民兵,二大爷家里用的是红卫兵,大革命被批判后改成了宏伟兵。
话说大革命结束以后,全国上下改名的人不计其数啊。